阮凝玉看了眼双目瞠大的文菁菁,又去盯着谢宜温。

她嗯了一声。

但没人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阮凝玉今天遭遇了两波刺客,已经很是疲惫,于是她跟谢宜温道别,便进府回了自己的海棠院。

谢宜温留下来,继续沉着脸教育着表妹。

谢宜温想来是动怒了,平时她虽然性子冷淡但语气都是温和的,而这次她对文菁菁说的话特别的狠,几乎是不留情面的。

文菁菁眼眶更红了,她咬唇。

自己又没撒谎!凭什么按谢宜温的话来她就是府里的“疯女人”了?

搞得她好像是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似的。

可是她没有疯啊!她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不信她??

谢宜温说完后,便离开了,她只是远远地扫了眼自家堂兄,并没有发现谢凌的异样。

她袖子里捏着的拳头渐渐松开,眸光也在挣扎地闪烁。

其实,她也慢慢感觉到了堂兄待阮凝玉比别人不同。

她跟谢老太太想的是一样的。

文菁菁提着灯笼,已有泪水在眸中打转,她如何能忍受自己在别人的眼中成了“疯女人”?

但她的伤感并没有多久,只因她这会儿却看到表哥,看到了他眼皮和肩膀处的纱布。

这是怎么了……表哥怎么受伤?了!

于是文菁菁喊了一声“表哥”,便担心地冲了上去,她的婢女碧桃提着灯笼忙跟上去。

刚离开的阮凝玉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头。

大门上方的大红灯笼在风里摇晃。

她见到文菁菁的浅绿色裙裾像只蝴蝶朝着马车前的男人扑了过去。

阮凝玉突然顿了一下。

文菁菁只要接近到谢凌,便能发现他身上的异样,发现他不能视物。

阮凝玉又想到,以文菁菁心怀不轨的性子,说不定会蠢蠢欲动,或许谢凌不能视物的时候,正是她伺机接近谢凌的最好时候。

但这,又关她什么事呢?

如墨夜幕下,阮凝玉表情淡淡,她没有做停留,离开了。

“表哥,你受伤了!”

文菁菁着急地跑过去。

听到是她的声音,谢凌下意识拧眉,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文菁菁担心则乱,伸手就要去握住表哥的手。

若是以前,谢凌早就避开了。

可这次是她当的手指碰到了他一点手背上的肌肤时,谢凌这才后退了一步。

文菁菁却没有像以前一样伤心,而是怔怔的。

不一会儿,她的眼珠便滴溜溜地转了转,用探索的目光去看向眼前的男人。

她发现表哥好像有些奇怪。

……

谢凌失明的事情惊动到了阖府。

大爷二爷知道此事,立马去了庭兰居,明明是夜晚,谢诚居急忙进宫面圣,向圣上言明了此事,于是皇帝就遣了太医院最德高望重的左御医前往谢府给谢凌诊脉。

整个长安,也就谢府有此殊荣。

眼见左御医来了府邸,二爷谢诚宁都过去了,可唯独三爷现在还不见人影。

何洛梅站在泌芳堂的庭院里,身上拢着件貂皮披风,在夜色底下面如沉水。

婢女回来禀报:“夫人,三爷的小厮回来报信说,三爷今夜在酒楼与工部的官员应酬,怕是抽不开身,要晚些才回来。”

何洛梅心口积了郁气。

“这个混帐!”

谢凌回府都快过去一个时辰了,她也早早地叫人去给谢诚宁通风报信,怎么这么久了,人还在应酬!

婢女听了不敢说话,呼吸都变慢了。

阖府都知道,大房二房皆无正室,谢老太太全然放手掌家权,一心礼佛,这么多年谢府都全靠三夫人在打点上下,说是一家主母,多风光,可个中的艰辛只有自个才能体会。

故此何洛梅从娇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