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又看见了她站在火红秋日光景下,笑目莹莹,容色无双,一声一声唤着“福俊”的样子。
而他站在身侧,表面深沉无波动,无人晓得他这位怀瑾握瑜的大公子背地里却阴暗地代入成她在唤他夫君……
甚至听到她喊别人“福俊”的名字,他都能沾沾自喜。
谢凌很少显露自己的情绪,此时他也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一丝异样。
表姑娘杏目生得好看,眼波微漾地又睇了过来。
“表哥要一起去么?”
虽然她知谢凌是不会去的,但还是礼貌一问。
“表哥心里有症结,总闷在屋里也不是法子,该多出去透透气,才知天地有多广阔。”
于是说出来的话也是客气客气。
刚喝过几口参汤,闻言谢凌只觉喉咙更是苦涩。
她明明收了他的信,明明知道了他的心意。
他这段时间是表现得冰凉凉薄,拒她于千里之外,可能是这样表姑娘便认为两人只剩下表兄妹情分了。
又或是她什么都知道,却故意扮傻,就喜欢看他这样对她爱而不得的堕落模样。
许是他多年来的傲骨叫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对表姑娘摇尾乞怜。
他是谢氏嫡长孙,绝不会允许自己做出这样折风骨的事来。
见他默认不语。
阮凝玉又问:“怎么了,表哥?”
她走了之后,见不到她,他便没有安全感。
总觉得她会去找沈小侯爷,或是去找七皇子。
而他每次还要沾七皇子的光,她才会对自己这个表哥和颜悦色。
每次触及到她明珠般澄澈的目光,他都害怕会被她知道是他拿走了她给小侯爷的香囊,怕她知道他这位光风霁月的表哥也会有这样卑劣的一面。
也怕她用夷然不屑的目光看他。
明明内心的自己恨不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拉着她的裙摆求她多留在这里一会。
可越这样,谢凌洁白如玉的容颜越是一片冰冷,“没什么。”
说完,侧过脸继续看文书。
“表姑娘回去吧,以后无事不要在庭兰居里走动。”
被倒打一耙。
阮凝玉:……
好气,气死了。
好像是她恬不知耻地过来一样。
但见谢凌苍白的脸色,都这样了还在办事,于是她只能憋了回去。
“那表妹便离开了。”
她对他万福完,走了。
她走的时候,木椅上的男人向她投去了一眼。
因屏风的遮挡,他这个地方少阳光,而她站在日光明媚之处。
就如同这段禁忌悱恻的关系,他在阴暗处,她在明处,光明磊落,落落大方。
任他情意翻涌,任死板的山哗然,她却了然无闻,却片叶子的摇撼都不曾听见。
她走之后,适才的焦躁不安又如巨浪裹挟而来。
谢凌阖目,感受着她留在屋里的气息,理智将失控的心绪一点一点剥离,便继续看文书。
他得整理完皇帝交给他的那些册子,过了晌午他还要进宫一趟参详政事。
所以,他实在没有闲暇去管对表姑娘的感情。
近来的状态,他只当是自己被安排好的人生里出现了一点点小差错。
很快就会改正,回归正途。
他不能让谢氏世家没落,不能辜负了祖父的希望。
所以他只能当皇帝整顿朝廷蛀虫的一把利刃,随皇帝利用。他必须做到刚正不阿。所以这一路他会得罪很多勋贵,往后的路还有无数腥风血雨地等着他。
若是败了,谢氏没落,偌大的世家就会被旁人蚕食鲸吞。
若是成了,他便能得到皇帝信任,靠君臣间的博弈位极人臣。
谢凌平稳完情绪,再度睁眼,便重新读起文书来。
午后,他便靠着参汤撑着身体,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