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忙关切地看着他,“主子,你没事吧?”
谢凌突然觉得自己很恶心。
他觉得自己堂堂正正,胸怀磊落,也为人师,可他却竟然做出那种事,而且还因为对方没有发现而在心存侥幸,在暗自窃喜。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卑劣到他觉得恶心,却又不受控制。
跟沈景钰身上那枚剑穗同色系的香囊,此时正被他卑鄙地藏在自己的衣襟前。
谢凌突然产生了自厌的心思。
他的教养无时无刻都在谴责着他的内心。
强大的自我唾弃感,旋即谢凌扶着墙在那干呕。
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苍山白了脸色。
“主子!”
干呕了一会,谢凌便直起了身子。
用方干净的白色帕子擦了擦薄唇。
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他这样位恃才傲物的天之骄子,竟然有一天会觊觎起别人的东西来,还无耻地占为己有。
谢凌面无表情,眼底落下道阴影,“没事。”
干呕的滋味实在难受,那暗地里作祟的情绪要更为磨人。
谢凌回到斋房后,便遣散了侍卫和在庭院里扫洒的婢女。
而后便脱了外衣,躺在了用来小憩的榻上,谢凌从来都以道德来约束自己,所以他才会遭受如此大的打击,他一个君子又如何能忍受自己有小人之为?
从心底地唾弃自己,连自己的身子都觉得脏。
他隔绝外物,又自厌自弃。
谢凌不知合眼了多久。
最后却听到了外面有人轻敲门扉,谢凌睁眼。
这时是下午,薄金的碎光照在纱窗上,落下明明灭灭的剪影,犹如画上的描笔。
外面是苍山在敲门。
“主子,表姑娘来了。”
本来在自厌的谢凌,眼睑动了动。
第298章 谢凌叫她出去
“进。”
听到屋里传出男人的声音。
吱扭一声,眼前的门便被推开了。
苍山侧过身,“表姑娘,你进去吧。”
阮凝玉走了进去,便见斋房不似从前光线明亮,被晴朗的阳光笼罩。
而是门扇都紧闭着,斋房里头黑黑的,只有从角落里钻出来一道光束,依稀可见浮在上面的灰尘。
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光照了。
这间屋是怎么了,怎么大白天的紧关窗户?
“谢先生。”
阮凝玉往里走了几步,四周安静得只有她的声音,“谢先生?”
男人的书案上散落着几张学生的卷子,上面批改的墨迹还未干涸,男人显然是刚刚在改卷,但是书椅上却没有谢凌的身影。
怎么看起来没有人的样子,可苍山不是说他在里面吗。
阮凝玉回头去喊苍山。
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就一会儿的功夫,苍山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阮凝玉只好回屋里。
就当她走到博古架附近时。
却听见了哐当一声。
原来是低矮床榻上的男人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药碗,撒了一地,药香与墨香混合在了一起。
药汁的苦涩叫人一闻,就会皱紧眉头。
阮凝玉回头,便看见了白衣胜雪的谢凌。
许是光线昏暗,阮凝玉竟然在如此飘然若仙的孤高男人身上看到了一丝矛盾的挣扎感。
谢凌声音微弱。
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