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夫人,陈世楼已经入府了,现在那李嬷嬷正在带他来泌芳堂。”

何洛梅剪下了一朵月季,在银盆里洗了下手,“去催一下。”

可别误了时辰。

那厢。

阮凝玉换了条素色湖裙前往泌芳堂时,便在路上遇到了一个着如意云纹长袍的温润男子。

谢易书身后还跟着个小厮,他手里还手持着书卷,许是长兄高中状元激励了他许多,更是刻苦学习。

他束发簪着碧玉簪,走廊上的帘子被风吹得有些半透明,光也将他脸上的肌肤照得有些通透,显得玉润冰清。

他见到她,也是怔住了。

曾经像两小无猜的竹马表哥,此刻原本温和带笑的唇抿了起来,他望着她,不语。

阮凝玉并不想过去的。

可是两人都在游廊上,她想离开,就必须往前走。

春绿也紧张了起来。

阮凝玉保持距离,对他福身,“二表哥。”

谢易书握着书卷,没说话。

阮凝玉很快从少年身边经过,走之前春绿还回头偷偷看了眼二公子。

然而二公子却低头看着书卷,而没有望着小姐的背影,那日送完荷包之后,二公子好像就这样跟小姐保持着疏离的关系。

她们走没多久后。

墨影道:“公子,你今日不能去庭兰居问功课了,长孙清早便去宫里了。”

谢易书的目光从书卷上移开,“去查查,表姑娘现在要去哪。”

墨影瞳孔微缩。

他好像发现了秘密,二公子到现在还对表姑娘不死心……

他欲言又止,最后只好听命,“是。”

墨影去打探消息,不久便回来了。

“公子,表姑娘是去夫人的泌芳堂。”

谢易书愣住了。

好端端的,去他母亲那里?

墨影继续答:“说是约了几位姑娘,要在泌芳堂小聚喝花茶。”

谢易书拧眉,平时怎么不觉得母亲这么的有闲情雅致。

母亲只会关心他和妹妹的事情,催促他们上进,而且家中还有那么多事务要打点,不是什么过节的,又怎么会约姑娘们?

而且,怎么恰恰是在长兄离府的这一天。

谢易书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

墨影不会儿便听公子淡然地道:“去暗中监视下泌芳堂。”

墨影震惊地抬头。

他想说,公子没必要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而跟自己的母亲作对,但近来公子越来越沉默寡言,高深莫测,变得跟以往都不一样了,于是他只好闭上嘴。

……

陈世楼跟谢家主母身边的嬷嬷碰了面,便从谢府的侧门悄悄溜了进来。

陈世楼在旅店里呆了两日,都快把自己憋坏了。

此时一进谢府,他就宛若刘姥姥进大观园,瞠大了双眼望着百年谢府的一切。

他在老家也算是个殷实的人家了,但进了这谢府,他才惊觉自己之前的认知有多么的穷酸低下。

陈世楼突然激动了起来,就算只是娶了谢家的一个表姑娘,但日后成为谢氏的姻亲,今后不知道有多么的辉煌。

将来他便是人上人!

这样他就能让芸娘跟澈儿过上好日子了。

他亏欠了芸娘太多。

至于阮凝玉,不过是他飞黄腾达的脚踏石,如果她以后听话的话,他今后可以赏她一口饭吃,留个仆人伺候她到老。

更重要的是,阮凝玉的表哥还是状元郎的谢凌。

昨日,状元游街时他也跑去看了。

张贴皇榜时,他挤在前头,看到那谢氏谢玄机的名字时,天知道他当时惊喜得差点晕过去。

谢凌中了状元,那么他这个妹夫不也得跟着鸡犬升天?!

陈世楼强忍着激动,也跟着去目睹了游街的盛况。

他挤在人群里,熙攘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