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是最主要的原因。”往篝火中添了些树枝,他眼里的光却仍旧黯然:“谁能想到,她会出事。”说着他又盯上她的脸,至少有几秒的时间,他泄露了悲伤。

冷熙觉得理解他的心情。

不管他和幽月之间究竟是亲情还是爱情,起码二十年来两人相互依偎着,始终拥有一份温暖。相比之下,她可怜很多。

突然云涧伸手摸到她的脸,她一怔,发觉他的举动奇怪。他的手指在她脸部轮廓的边缘细细摩挲,似在寻找缝隙一样,而后又紧盯着她的眼睛。

“你在做什么?”她忍不住问。

“你失忆了,所以不知道。江湖上有种神奇的易容术,只要覆上薄薄的一张假面,瞬间就能变成另外一个人……”蓦地眼神一紧,云涧的情绪明显起了波动,他的目光落在她左耳根处那颗芝麻大小的血珠儿。

他收回手,默然不语。

冷熙抬手摸到耳根,立刻明白。他一直试图推翻自己的想法,宁愿相信她是别人冒充,但这点印记证明她就是货真价实的幽月。就像忽然被宣判死刑,再无回旋的余地,他一时无法接

受。

“你究竟是什么人?”云涧目光森冷,再次追究起上次的疑问:“你之前说过,十五岁后再没醉过,这说明你根本没有失忆,但是……你到底是什么人?”

冷熙见他努力压制着激动的情绪,蓦然间有些同情,视若珍宝的东西拥有过又失去,这种滋味比从未拥有更痛苦。她在考虑要不要据实相告,再者,他对实话有多少的承受力?

“你不是幽月,你绝对不是幽月!”他说的很肯定,也断了她的犹豫。

于是,她说:“或许瞒得了别人,但瞒不了真正关心她的人,我的确不是幽月。你告诉我江湖上有易容术这种神奇之事,那么我也要告诉你,世上还有借尸还魂。你信吗?”

“你……”他眼中水光闪烁,信又不敢信。

“关于幽月的事,能作为你我之间的秘密吗?”她以商量的口吻说道,实际上一点不担心,如此玄异的事,谁会相信?

云涧没有做声,唇角逸出讽笑。

当他是默认,她接着又说:“能跟我讲讲幽冥教的事吗?现在的我对于幽冥教毫无了解,比如教主是个怎样的人?”

“教主?”云涧又一抹讽笑:“教主亲自见过你,亲自向你下达了任务,不记得了吗?”

“是他?!”她暗吃一惊,立刻想到那夜的神秘人。

“你最好有所行动,否则……”他的目光落在熟睡的安纯玉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冷熙明白,若不服从命令,幽冥教一定会拿安纯玉来惩罚。没想到、他会成为她的软肋,因为自今晚之后,她更加清楚的认识到,她无法容忍别人伤害他。

“幽冥教是否还有其他企图?”她蓦地又问:“敢公然与朝廷抢夺藏宝图,很不简单啊。”

“或许以后你会知道。”这次的问题,云涧选择了保留。

冷笑,她也不再追问,换了个话题:“上次刺杀的事穆惊澜怀疑你了吧?”

“不止是我,所有可能的人都会被怀疑。”他神色坦然,丝毫不担心,一面源于多年潜伏的经验和自信,另一面,或许是他期望尽早结束。

又看他一眼,冷熙不再问了。

火光在山洞中晃动,冷熙倚着安纯玉阖眼小憩。云涧却了无睡意,盯着她的脸,满脑子回想着她说的话,比梦境更不现实,比现实更残酷。

天色蒙蒙亮,微风一吹,经一夜大雨洗礼的山林中尽是寒气。

洞中篝火已熄灭,余烟轻袅,冷熙只觉得身上一凉,醒了过来。

洞口遮挡的树枝被移开,云涧安静的站在洞外,似知道她醒了,回头说道:“出发吧。到达广善寺还得花些时间,若晚了赶不上开光仪式。”

她唤醒安纯玉。

安纯玉迷茫的张开眼,当发觉了自己的姿势,想起了昨晚,登时脸红的连忙跳起来。却没想到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