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再说。

酒残菜冷,冷熙望着外面的热闹轻笑:“还记得之前我们也曾这样坐在一起,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我那晚说的话你都明白,不需要我再说,你应该离开这里,去找你的‘幽月’。”

看着她起身远离,直至身影淹没于街市上的人海,云涧的嘴角卷起苦笑,怅然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去寻找“幽月”?这世上只有一个幽月,其中就有她的影子,他如何再去别处寻找?

他没有离开,又点了壶酒,自斟自酌。

酒水穿肠而过,他敛起双眉努力回想着与幽月的点滴,在幼时他们相处的最多,但那记忆很模糊了,甚至难以记起当时幽月的长相。后来他去了观王府,每次相见为避人耳目总是选在晚上,彼此分明是世上最信任的人,却因生长的环境和彼此的性格而言语寡少。

现在想来,竟是在幽月出事后,与她的交谈更多。或许是他潜意识里的私心和奢求,一味将她看做幽月,看做仍有一个人陪在这个世上。

现在,似乎一切都结束了。

连着两天,冷熙没有出门半步。

云涧的突然出现使她重新开始考虑处境。她很清楚,云涧背后一定会有人盯着,特别是冷馨,若是发现了她的踪迹,冷馨一定会上报给玉恒。随着玉恒的动作,穆惊澜也会知道,当他们再次围到青湖城来,她再想脱身就难了。

其实,她是真的没有再逃的打算。

“老大!衣服取回来了。”六子捧着个包袱进来,将包袱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两套冬衣。

这是那天与云涧分手之后,她去衣店做的,都是女子最喜欢最寻常的颜色。她拿出白色锦袄,摆手让六子出去。

六子知道她要换衣服,笑着边往外边说:“老大,武哥在酒楼点了一桌酒菜,等会儿就送来。”

“嗯,知道了。”早上赵武就跟她说,今天是节日,要聚在一起喝两杯庆贺。

将衣服换了,推门刚出来就见自黑夜空骤然飘落一抹白影,一时吃惊,是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两秒后,她泰然自若的走到隔壁房门口,对着正在热闹说话的三人说:“我有点事要谈,等会儿酒菜来了你们先吃,不必等我。”

三人看着她有点发愣,不因为别的,而是看惯了她穿黑衣用黑纱罩面的样子,突然见她换了穿戴,居然感到不习惯。

赵武最先看到院子里有了人,便立刻点头:“知道了。”

冷熙返回房中,听到身后房门关闭,知道是玉恒跟了进来。

玉恒盯着她的背影,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冷静平淡,仿佛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她可以这样,他却不能,一想到那晚在驿馆发生的事,他的心绪就起伏难平。

当时在船上,由于太过难受愤怒,他捏碎了她送的那枚红玛瑙,就仿佛是捏碎了他的心。然而当冷静下来,他后悔不已,用了各种办法也无法将那颗玛瑙重新拼凑,只得用小小的锦袋将玛瑙的碎片装在里面,挂在脖子里。

他想过了,找到她,只当曾经都是她迫不得已,什么都不问,只带她走。

这时,冷熙有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