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领命。”
“回城!”穆惊澜勒转马头。
回到王府,他来到王府花园东墙角的地牢。
对于幽冥教众,他一律下令诛杀,活捉的只有云涧一个。在地牢正中的架子上,云涧的双手双脚被铁链锁住,分向四面拉扯着,令他难以动弹。他受了很重的内伤,脸色呈现出不正常的红晕,额头一直出汗。即使没用刑,让他这样站着也是种折磨。
穆惊澜站在他面前,冷凝了片刻才开口:“云涧,你跟了我十多年,主仆之情我多少还是顾念些的。我也不想要你的命,只要你说出我想要的,我就既往不咎放你自由。”
云涧对这番话置若罔闻。
“你考虑一下。”穆惊澜说完就离开了。
云涧望着他的背影,忍住险些冲出口的话。
他还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到底是被教主带走了,还是继续留在王府中?他不能问,若问了,就等于授人以柄,穆惊澜那样深沉的心思,一定会拿她来要挟。如果真到了最后一步,他可以什么都不顾,只是不能再让“她”死一次。
出了地牢,迎面吹来花园的冷香,天色微微发亮。
青翼尚有疑问:“王爷,东西被他们拿走了吗?”
穆惊澜低笑,冷魅的眸子一闪一灭:“青翼,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幽冥教里的人都是各怀异心。东西?呵,若不出所料,东西还在书房里。”
“那王爷……”
“问我为什么不下令全面搜山?”
“是。虽说之前时机不宜,但天亮后请来向导,朝廷派兵拉网搜查,总会有线索。”青翼说道。
“的确。”穆惊澜并不否认,却不赞同:“这样找起来太花费时间,耗费精力,而且山形复杂,机关难测。与其我们主动,倒不如等他们上门。这次他们没达成目的,还会再有行动,况且,我还要趁此机会再会会水逸风。”
青翼似乎明白了:“王爷想借助江湖上的力量,让他们自行争斗,彼此削弱,既遏制了他们的势力,又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穆惊澜笑而不言。
回到书房,简单的清洗之后,了无睡意。起身,他又出了书房。
虽经一夜大乱,但天一亮,王府中仍是井井有条,下人们表现的就似昨晚什么也没发生。他来到冷熙的院子,昨晚安排下的四个侍卫仍在院中,推门进去,见她整个人蜷缩在床边,表情木然的盯着手中的那张假面,仿佛消逝了灵魂一般。
他将她冰冷的身体抱到床上,用被子裹住,试着抬起她的脸。她的眼神依旧空茫,虽近在咫尺,却根本看不到他。
“熙儿?”他试着喊她。
她的眼睛丝毫没有反应,却又似知道什么,低下头仍旧凝视手中的那张面皮。
假面脱离了人脸,但就这样看着着实有几分恐怖,她却将它当做重视的宝贝,小心翼翼的捧着,好似水晶球一般,生怕不小心就碰碎了。
或许这个比喻有些夸张,但假面不戴时必须用药水保养,此时它已在她手中两三个时辰,边缘已经起卷发枯。不难推测,继续这样下去,这张假面会脱掉所有油脂和水分,变成干干的发卷的面皮,直至一碰就碎。
穆惊澜静静的望着她好一会儿,几度怀疑她会这样一辈子。
“熙儿,显扬怎么了?”直到这一刻他才突然发现,她从头到尾对安纯玉的反应有多么古怪,若只是相似,也不至于到那一步。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一听“显扬”两个字,她的眼帘微微扇动,有了反应。
“显扬,显扬是我弟弟,我弟弟……”她张着嘴,喃喃的不断重复这句话,与其是说给他听,更似说给显扬听。她一贯不承认,一贯摆出嫌恶的姿态,现在她心里只有负疚和后悔。当初,哪怕是只有一次接受了他的好意……
“你弟弟怎么了?”穆惊澜耐着性子诱导。
“他是狐狸精的儿子。”她完全的答非所问,却又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某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