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总,这酒的后劲非常强,您不能再喝了,我扶您到一旁休息。”
她看醉得迷糊的易正维斜斜挂在沙发上,自嘲一笑,她总能在各处都碰到酒醉的人。
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热毛巾,她倾身为他拭着额头,服务员见她如此的熟练,也干脆就站在一旁干等着,看有什么需要帮忙。
她曾经是浩天的总经理,现在虽然由比尔接手,但身在临川,她也多少会照看着些。这次应酬,她受益颇多,如若不是陪她,易正维早应该走了,她是知道感恩的,何况,她低头看看颈中的项链,拿人家的手短呢。
易正维蒙眬地看着宋清细心为他忙碌,他果真是小瞧了浩天的酒,还不顾服务员的提醒,连喝了几杯。
宋清专心的脸,让他有些不忍侧目,干脆闭上眼。
"好了,送杯温水过来吧。"她吁了口气,把毛巾递给服务员,交代道。
她坐到他身边,搂着他的头,将水凑到他唇边,"来,喝些水吧,会好点儿的。”
"哦,该死的,我想去砸了造酒的酒窖。”
宋清扑哧一笑,姑姑对她的小酒窖可是宝贝得紧呢,如果她知道有人竟这样说,肯定会跳起来和他拚命。
有人大开了窗帘,天边只剩最后一丝余晖了。她愣愣地看着愈来愈沉的天色,心中扭结至极。不,她不应该去的,这是最后一次,她再也不能这样放纵自己了,他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她将一跃成为姐姐,墙与墙之间,筑起了万里长城,看不到头,看不到尾,弯弯曲曲,连绵不断。
就这样想着,连易正维滑倒进她的怀里,都视若无睹了。
他嘴里喊着糊涂不清的名字,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轻轻摩挲,这一切,全被录了下来。
他,也许已经走了,这么晚了,他一定走了,他从来都是没有耐心的,向来只有她等他的份,她还要看他的坏脸色。
可她那时,就这样的满足。她心甘情愿地,像这样,蹲在校园门口,托着下巴看天边的云彩,等他。如若是阴天,她便独自在地上画着圈圈,还不时地抬头迷惘地扫一圈。那时,她从来不会抱怨,也不知道要抱怨。
就如同现在一样,她呆呆的,看着天色越来越暗。
"易总,抱歉,借用一下你的车。”
她在拥挤的车流中不断地穿梭,易正维的厢式重型跑车,显然不适合这样灵活移动。她既期待又镇定,这样赶过去,不过是完成自己的一个任务,他在不在,都不重要。
但她明显又是焦急的,车里的气温控制在让人舒适的温度,但额角还是有丝丝细汗,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有些打滑。
直至入了临沂路,因是反方向,才开始一路顺畅。她只碰到三三两两零散的学生从学校里出来,她拐出大马路,从一旁长长的校墙边开去,在一个拐角不远,便看到严旭南修长的身影从校门对面的大树底下走出来。他满身疲倦,四处看了看,她下意识地低下头,便看到他似乎将手中的烟头丢掉,抬脚用力地踩了踩,随即上了车,大力关上车门,车子粗鲁地掉了一个头,引来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便这样对着她飞驰过来。她心跳加速,张开嘴,抬手遮住车窗,便这样看着他擦身而过,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她没来由地觉得,这次的错过,似乎就成了永恒了。
下了车,她一路沿着校墙,扶着年代有些悠远的红色砖头,慢慢地走着,这条路,她走了无数遍,纵然十年没回来,留在这里无数的回忆,还是涌了上来。不时有学生奇怪地打量着她,一个身穿剪裁精致的高档夜宴装女人,低头自顾自地慢慢走着。待回到校园门口,她呆立一番,重又走了回来。
待她慢慢走完,天已经全黑了,学校附近顿时一片寂静,隐约中,突然传来铃声,她有些迷惘,四处张望,好一会儿才知道,这声音是从车内传来的。
她刚跑回,便急忙打开车门,趁着最后一声没断,拿起了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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