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放手你还发脾气。”

某男孩坐立难安。

“估计一下午被你折腾得够呛,表情都有些狰狞……”

某男孩夺门而逃,跑出去没多远就听见莱昂在身后喊道:“帮我去问问,他确定不需要降火的清凉药水吗?我们家的药水肯定比别家的效果好!”

海姆达尔踉跄了一下。

***

他在魁地奇晨练开始前跑到了西塔外边,然后就绕着一个枯树桩兜圈子,瞻前顾后拿不定主意。早锻炼归来的豆荚猫心有灵犀地从一丛被白雪覆盖的灌木后走出,翘着尾巴蹲坐在一旁,看了一会,长长的尾巴晃动两下。

【我以为人类都喜欢在夜晚思考问题。】

海姆达尔没空和它抬杠:“别烦我。”说完突然想起什么,快速走到豆荚面前把它抱离地面。“跟你打个商量。”他盯着那双宝石般璀璨的滚圆大眼。

豆荚骤然警觉起来。【先说来听听。】这小子上回和它打商量是让它去吃实验研究室里流窜的老鼠,真是活见鬼,谁说是猫就得吃老鼠?!猫也是有尊严的!

“一会儿西塔有人出来你就帮我在门口盯着,看到威克多就把他引到那里去。”

豆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几株联排的合抱大树,躲个成年人都绰绰有余。【有必要吗?】黑猫斜睨他。【你们不都已经进入发情期了吗?】海姆达尔决定原谅它,人不能和动物较真。“人不用‘发情’这词。”尽管做了无数遍的心理建设,声音难免刺耳尖锐。

【我看都一样。】黑猫浑然不觉地直抒己见。【真奇怪,雄性之间又不能繁殖,发了情也没用啊。】某动物直接把问题提升到了生命科学的层面。

“跟你解释了你也听不懂。”海姆达尔含糊作答,想借机糊弄过去。“你到底帮不帮?”

豆荚却不依不饶。【是不是就是人类说的什么性快感?发情就是因为那?】一针见血的猜测。

“那么多废话干么?!”某男孩恼羞成怒。“跟你说正事!”

什么时候“偷情”也变成正事了?黑猫心里嘀嘀咕咕,从海姆达尔手里挣脱出来,在雪地里转个圈顺顺毛,就轻盈地朝大门走去,随便捡了个位置蹲坐下来,为主人踩点望风。或许是动物的警惕本能所致,豆荚猫蹲的位置比较刁钻,正好处在大门出来以后的视觉盲点上,一般人很难留意到。

第一批学生从塔里出来时黑猫没动,里面没有被望风的目标。第二批出来的时候它也没动,还是没有威克多。第三、第四批出现,依然没有目标的身影。躲在一旁偷窥的海姆达尔开始着急了,威克多一向准时,今天是怎么了,五点钟已经过去十分钟了。邓肯、贝尔尼克、奥古斯特等几张熟面孔一一露脸,唯独没有他。

黑猫还是那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反正又不是它的发情目标,出不出现与它没关系。正晃着尾巴琢磨如果再没有人出现它就撤时,目标推门而出,豆荚的尾巴软了下去,但是依旧不动。一种突如其来的兴致驱使它不声不响的盯着威克多,猜测他能否发现自己,随之又冒出点恶作剧的小兴奋。

要不说宠物随主人呢,一人一猫竟不约而同想到了一起,尽管前面的人已经走光了,现在道上只剩下威克多一人,海姆达尔还是选择躲在树后不出现。

门在身后合拢,威克多不作停留,大步向前走。豆荚猫摇尾巴的动作凝固了一下,转瞬又恢复如常。树后的海姆达尔心里很复杂,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看到什么样的结果,就在走出去和离开之间徘徊纠结时,半道上的威克多突然转过身来,此时他离门不过十几米远,来不及撤退的黑猫就一下子撞进眼里。

黑猫顺水推舟立起来,用眼神指出一个方向,威克多停驻片刻,尔后朝那个方向看去。

“早上好。”海姆达尔从树后走出来。

威克多挑起一道眉毛,笑了。“酒醒了?”

海姆达尔很自然的朝他走去,眼角瞄到黑猫离开的身影。【你去哪儿?】他在心里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