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有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和孙富贵去找和他互相结保的另外四个人,请廪生写把据一次五两,由他找保人互结又花了三两。
好在赶考的人都知道往贡院附近找,俞有地顺利找到了另外四个人,两个和他一样考了几次没考中的,两个是意气奋发的青年童生。
见面寒暄几句,老生自带颓势,新生强忍自豪,相互约定明天在贡院门口集合。
留在客栈的俞荷和俞有钱对着土炕,一声接一声的叹气。
“我以前不理解大哥,现在感觉自己好像有点生在福中不知福。
科举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他就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当家人。
……一家子的压力都有他扛,大哥就是大哥。”
“同。”
“考什么试,家里待着种地,也挺好。”这一路累死累活,三百六十五天读书,想想都累死了。
“同。”
“一路走到省城都要脱层皮,再别说考试了,我脑子现在嗡嗡做响,记下的都忘光了。”
“同。”
“俞荷,我跟你说话呢,再不好好说话,明天不让你穿龙龙的新衣裳。”
“我说我赞同,你说的对。你说,我小小年纪不学好非要自找苦吃,更是奇了怪了,我吃苦吃的还挺高兴!我愿意来。”
俞荷做个鬼脸,笑着说,“回去,我逢人就说达州的好。”
听到这话,俞有钱一下来了精神。
第57章
对。他回去可以和大伙儿吹牛。
人是活的。
俞有钱赶紧去找喂马的小厮打听,三文钱一桶院子里打的井水,三文钱一抱柴,铺炕的干净干草一捆八文,用了三文钱回收……
俞有钱带着俞荷屋里生火,用自带的罐子烧水,先解了渴,再就着石槽里的冷水洗脸,拿出自己的竹茶杯刷牙。
“总算舒服一点了。”
“三叔,我感觉我睡在厚厚的羊毛毡上,羊毛毡太热了,扔过!”
洗漱好也不知道干什么,俞荷垫着马棚买来的干草,铺上一大块粗布当床单,炕上躺着开始做白日梦。
“我睡在云朵里,轻飘飘的仙境呢。”俞有钱边说边及拉着鞋反锁上门,不关好门,他马上就要睡着。
“我睡在棉花被里,软绵绵……”
“我在王宫里,自由穿行。”
“叔,你不是妖怪!”
“我呼噜噜!”
俞荷忙捂住耳朵,三叔打呼噜太吵。
不会儿,俞荷也睡着了。
直到俞有地孙富贵吃过饭,喂好马,靠在马棚里打盹,屋里两个人呼噜一个比一个响。
孙富贵把自己的酒给俞有地喝,俞有地摆摆手,不喝。
“你说你,性子还像十来岁的时候,考试就考试,你带个娃儿来干嘛!”还不带个懂事的男娃,偏偏带个女娃。
女娃跟出来有啥用?又不能科举,也不能经商,养到十六七岁就是人家的人了。
“嗯,明天,好好考试。”俞有地胡乱的答应着,手里抱着干净的长衫。
俞有钱觉得自己再不醒来有点说不过不去了,懵呆呆的打开房门,一阵风吹进来,才发现屋里太严实,他是被热醒的,得开点窗户。
俞有地听见门响一步八丈远,抱着衣裳进屋,炕上找了个空地躺平。
明天,六月初八。
孙富贵把他马车上的被褥拿下来,另一边铺好也跟着睡了。
房门窗户大开,俞有钱洗把脸,肚子饿了,叫醒俞荷,示意出去说话。
“俞荷,你想吃什么?”天色尚早,要吃什么也不着急。
“开水泡馍馍!”
“出息,走,三叔带你去街上下馆子,吃好的。”俞有钱走回来,把门从外面锁了。
俞荷小跑着跟上俞有钱的脚步。
这周围都是大差不离的客栈,大堂开饭馆,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