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报告下来时,他没敢告诉纪北微,只是骗她说,就是普通的腮腺发炎。

瘤体现在还很小,不仔细摸几乎摸不到。当时医生说从拍的片子上看,初步判定是恶性,至于后面医生还说了什么,陆书礼已经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那个时候,纪北微从外面进来,他吓得脸色发白,生怕纪北微会听到医生的话,便拉着纪北微出了门,落荒而逃。

跑出医院,“肿瘤”“恶性”“癌症”这些词像来势汹汹的利箭,扎得他头破血流,没了思考能力。

他情绪本就敏感,以前没和纪北微在一起时,他什么都不怕,每次在纪北微哪儿受了点委屈,他就想自杀。他会因为看到纪北微和霍卿牵手而想跳楼,因为霍卿拿纪北微胁迫他,而毫不犹豫跳海。

他以前觉得,自己就是贱命一条,只要纪北微不爱他,他怎么着都行。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不是个孤魂野鬼了,他是纪北微的丈夫,是纪北微的爱人,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纪北微该怎么办。

以后谁给她洗衣做饭,谁在床上逗她开心。

陆书礼越想越绝望,捂着嘴哭了许久,不停在手机上查看关于腮腺瘤的相关消息,腮腺瘤如果到了晚期的话,五年的生存率只有25%-65%。

最好的方法是做手术切除肿瘤,后续再进行化疗,而且做手术也不确保能够成功,只能说是延长生命的而已。

陆书礼崩溃地想,一定是他坏事做多了,抢了别人的老婆,才会遭此报应。

他不敢让纪北微知道这件事,不管这个病症能不能治好,他都不想让纪北微知道,不想让她陪他做手术,看着他做化疗时的狼狈。

在卫生间哭了好久,陆书礼才回屋里,爬上床钻进纪北微的怀中。

次日,纪北微醒来时,看到陆书礼眼睛肿得很厉害,推醒他,问道:“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被蚊子咬了?”

陆书礼醒来,揉揉眼睛,随口道:“应该是的,好痒啊。”

“快起来去洗漱,然后擦点药。”纪北微拉他起来。

今天是周末,两人在家待了一早上。

中午时纪北微说是要去一趟菜市场。买菜时,陆书礼依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挑菜也不如以前仔细,随便拿了点就付钱。

纪北微不太高兴,说道:“你要是心情不好就别跟我出来了,也不知道一直摆个脸色给谁看。”

陆书礼回过神,用力搓了一把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搂住纪北微的肩膀,嘴角扯出笑容。

“都是老公不好,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对不起嘛。来,转过来亲个嘴,给老公充充电。”

“别闹,在外面呢。”

两人从菜市场出来,陆书礼进了路边的一家店去买酱油,纪北微在外面等他。他刚一进去,还没找到酱油,听到外头一声急促的刹车声。

陆书礼神经骤然紧绷,瞬间冲出来,心都要漏了一拍。出来看到纪北微摔在路边,米白色的裤腿上一片鲜艳的红,几个西红柿滚落在地。

离她半米远的位置,一个男子骑着电动车,也躺在地上。

陆书礼冲过去,半跪在纪北微旁边,眼睛又涨又热,像是裂开了,泪珠没有丝毫蜿蜒,直直砸落在地,崩溃地嘶吼:“不要动,我先叫救护车!”

纪北微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呆滞了好几秒后,才按住陆书礼的手:“我没事。”

她卷起裤腿,白皙上的小腿上并没有伤,裤腿上沾染的红色,是刚才袋子里一瓶番茄酱打翻了溅到的。

陆书礼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把纪北微的两条腿拉直,裤腿全部卷到膝盖处,两只手不停按揉她的腿:“疼吗,有没有伤到骨头?”

“不疼,他只是从我身边擦过了,没撞到我。”

陆书礼将她拖进怀中,紧紧抱住,力度大到纪北微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被他梏得咯吱作响,哭腔破碎,歇斯底里道:“吓死我了,我要被吓死了,你知不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