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圈深深嵌进皮肉,隐隐作痛。
这枚男戒,与江星月骨灰盒中的那只成对,如今静静地套在他的无名指上。阳光透过机场巨大的玻璃窗,为戒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辉。
推着行李车的旅客从身侧匆匆掠过,轮子碾碎满地光影。
广播第二次催促登机,回音在大厅里回荡,却像被一层薄雾隔开般遥远。
江亦辰望向落地窗外缓缓腾空的客机,恍惚间,思绪又被拉回三年前那个洒满阳光的草坪
那天,她站在红毯的另一端,白纱曳地,美得不似凡人。
“星月是我的妻子。”
他喉结滚动,沙哑的嗓音仿佛裹着砂纸,“我们宣过誓。”
“所以,你要用余生殉葬?”
沈星语目光沉痛,直视着他,"你还要困住自己多久?"
男人没有回答。
他望着窗外滑行的飞机,沉默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所有情绪都隔绝在外。
直到,她轻声问出那个悬在两人之间多年的问题
“亦辰哥哥……你爱的一直都是姐姐,对吗?”
她的话语轻柔,却像一把冰刃,瞬间刺破他所有伪装。
江亦辰的指节骤然泛白,戒圈深深勒进皮肉,像是要将他的痛楚刻进骨血。
他垂眸凝视着戒指,久久没有作声。
“小时候,你在孤儿院说过长大后会娶我……”
沈星语的声音低下去,眼底浮起一层薄雾,“可我们都知道,那不过是小孩子的话,不能作数的。”
她忍不住在心里苦笑。
对她来说,这句话从来都不是戏言。
她曾将它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这句诺言像一束微弱却温暖的火光,照亮了她童年那段黑暗又寒冷的时光。
她第一次见到他时,是在孤儿院斑驳的铁门前。
记忆里的那个午后,少年穿着洗得发皱的蓝布衫,带着一双干净而清透的双眸这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眼睛。
与那些欺负她、嘲笑她的孩子完全不一样……他望着她的目光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
那天,少年递来一颗水果糖,温声说: “别怕,我会保护你。”
糖纸折射的光,瞬间点亮了她灰暗的世界。
那一刻,她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可怕。
自此,他成了她生命里的光。无数个夜晚,她紧攥着褪色的糖纸,等待那个承诺守护自己的少年。
他成了她生命中不可磨灭的存在。她始终守着那份期盼,把他视作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亮。
然而,三年的时光,终究让执念化作了叹息。
“亦辰哥哥,你从来都不欠我什么。”
沈星语望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声音轻得像落在水面的叶子。
“为了找到我,你会履行爷爷的所有要求。不管是爱上姐姐,还是要和她结婚的事……你都没有错。”
男人的瞳孔骤然紧缩,眸底翻涌起深不见底的暗潮,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结艰难地滚动。
片刻沉默后,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
“不……我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如果他能把星月照顾得更好,若他能护她更周全,她一定不会连离开的时候都那么难过。
她是他最爱的人……他怎么可以让她流泪呢?
星月最后的眼神里盛满释然与祝福,却成了深深扎在他心头的刺。
他始终忘不了她指尖的冰凉,也忘不了她拼尽最后力气,将他的手覆在沈星语掌心时的决绝那是她对他最后的托付,也是无声的审判。
都是因为他做得不够好。
所以星月对他失望,也是应该的。
他活该在她最后的时刻被推开,那是他应得的惩罚。
“是我偷走了你的人生,这十五年来我在江家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