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枯叶擦过耳畔,仿佛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原来从出生那刻起,我就不过是个等待倒计时的 "多余之人"。

看吧……就连上天也觉得我是多余的那一个。

我睁开眼睛,看着医院草坪上的枯叶在风中翻卷。

风凉得刺骨,仿佛要将我的意识一层层剥开,只剩下赤裸裸的疼痛。

江亦辰的影子又在记忆里浮现。月光浸透他身后的藤蔓,把轮廓晕染得虚浮,那双总藏着暗涌的眼睛,那晚却亮得灼人。

“星月,我不重要……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幸福。”

这话化作蛛丝缠住我的心口,越挣扎越勒得生疼。

风吹乱了我的碎发,我死死咬住下唇,却无法阻止眼泪夺眶而出。

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我想起爷爷宣布婚讯时的威严语气,想起江亦辰沉默的目光,想起星语低头时的落寞……一切像走马灯般在眼前轮转。

如果他们知道我的病情,会怎么样?

爷爷会不会取消婚约?江亦辰会不会因此而松了一口气?妈妈应该会承受不了打击吧?星语呢,会不会因此在家里更加孤单?

这些问题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将我淹没。

最起码,我可以预见到爷爷的决定他不会取消婚礼,相反,他很可能会加快进度。甚至说不定明天就会把我和江亦辰锁进婚房,逼我尽早为江家延续血脉。

无论如何,我绝对不能让爷爷这么做。

想到这里,我抹掉泪痕,强迫自己站了起来。寒风扑面,却让混沌的思绪陡然清明。

回到家后,我收拾好行李,在凌晨时分悄悄离开了家。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留下任何字条,只是带着诊断报告和一个行李箱,走出了江家那扇厚重的大门。

午夜的街道浸在墨色中,路灯散着朦胧光晕,将影子拉得细长。行李箱在青石板上滚动,轮子与石缝碰撞出细碎声响,惊动了檐下蜷缩的野猫。

我驻足在路边,回头望向那座熟悉的大宅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是承载了我无数回忆的地方。然而此刻,我必须离开。

“再见了……”

我轻声告别,声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却用尽了所有力气。

拖着行李走向车旁,金属车门把手已触手可及,却突然僵在半空。某种酸涩的情绪像涨潮般漫过胸腔,扯着每一根神经。喉头发紧,心口传来钝钝的疼痛,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呼吸。

夜风拂过,我忍不住抬头,视线越过庭院,落在大宅二楼那扇静默的窗户上。

那是江亦辰的房间。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就像他的心,总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让人无法看透。

喉间涩得发紧,泪水不知何时滑落,砸在行李箱拉杆上,绽开一圈圈细小水痕。

他曾经跟我说过,我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他真的明白我的幸福是什么吗?

如果他知道我离开的原因,会不会感到解脱?还是会有那么一瞬间,为我感到难过?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看不清那扇窗户了。

世界好像被一片朦胧的灰暗笼罩,胸口的闷痛越发强烈,像有一根无形的细线紧紧缠绕,难以挣脱。我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移开目光。

我不能再犹豫了。

既然选择了离开,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第0015章 为什么要把我排除在外?

我来到了一个偏远的海滨小镇。

这里没有繁华的街道,没有喧闹的人群,只有海风吹拂的沙滩。

褪色的渔灯在码头忽明忽暗,蜿蜒的石板路爬满青藤,倒比都市的霓虹更教人安心。

我租了一栋紧邻海岸的小巧别墅,窗外的海景无遮无挡,湛蓝的海面与天际线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