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发髻？”

“有点像，可以再高一些，粗壮一些。哎对对，就是这样。”

“肤色对吗？还要不要加深。”

“要，像是田里的农夫晒久了的那种肤色，但没那么粗糙。哦对了，颧骨这里还要再收一收，现在的太宽了。”

唐思绮两手翻飞，按照管家的描述一点一点完善那颗头，很快，发型和上半部分的脸型就已初见雏形。

唐思绮找来一块暗红色的布，将鼻梁以下的部分轻轻蒙住。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双眼。

先根据管家的描述确定位置、大小、宽窄，再用一把极细的刀，小心翼翼进行雕刻。

从眼皮，到眼球，再到瞳孔，一寸一寸，一下一下。

司空瑾已经数不清她经历了多少次的修整，终于在他站的两腿发酸的时候，传来一声惊呼。

“停！就是这样！那人就是这样！”管家激动不已，声音像被人掐住了嗓子般尖细。

唐思绮持刀的手立刻顿住。

“确定？”

“确定！五年了，我不可能记错。”

司空瑾已经到了近前，看了那头像一眼，轻轻的“咦”了一声，转头就往外走。

不一会，把段开又拽了进来，顺便把管家撵出房去。

段开早就等的抓心挠肝，此时一见那像，立刻呆住，抬眼看向司空瑾，正好迎上司空瑾看过来的目光。

“是他？”

“是他！”

两人异口同声。

唐思绮一边收好工具，一边问:“你们认识？”

司空瑾道:“段开所想应该跟我一样，虽然头像没有展示出整张脸，但这双眼睛很熟悉，段开你先说。”

“这双目很特别，狭长，看人带着点狠劲，再加上额头宽阔，发际靠后，这些特点，特别像节度使的副官，少卿你看是也不是？”

“没错。”司空瑾赞同道:“就是他！名字好像叫……刘庆。”

唐思绮惊讶:“副官？就是那位帮忙出了人手押送去上京的那位副官？”

两人一起点头。司空瑾又道:“去上京之前，刘庆主动提出出人马帮忙押解，我和段开一同见的他。思琦你记不记得你还疑惑过，为何他们之前始终不闻不问，突然又出面帮忙了。现在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唐思绮了然:“的确，是他就顺理成章了，我早就觉得他们不太对劲，站在假节度使的身后，却可以操纵整个节院，副官的确是最得利的一个。”

段开手掌猛的对拍，连连哎呀了好几声。

“这下可遭了，堰州虽算不得大的城池，但节度使手底下也有兵力近万人，若说他们有谋逆之心，那……”

他不敢再说下去。

三人脸色苍白，这条柳暗花明的路，简直比之前的路还要绝。

之前司空瑾和段开就说过，节院那边他们想要调查都要慎重再慎重，如果涉及到整个军队，那事情就更可怕了。

以他们仨的能力，现在跟他们过不去，无异于蚍蜉撼树，恐怕命都得交代在堰州。

屋子里一时间冷了场，许久，唐思绮开了口，“三十六计，要不，我们先跑为上吧！”

第六十二章 何为真相？

“跑？那怎么能行！”段开一听，轴劲儿竟又上来了。

“我虽只是一名大理寺丞，可以对案子束手无策，却绝对做不到面对敌人落荒而逃。姑娘，段某佩服你有一身的本事，可说出跑这个字，就太不应该了！”

他脸色铁青，仿佛刚刚唐思绮的建议让他丢掉了全部的节操。

独自气哼哼了一阵，又想到一件事，语气更加不悦:“再者说，下毒之人还没有找到，已经到这节骨眼上，怎么能半途而废。”

司空瑾想要开口拦住他发疯，唐思绮却示意无妨，任由段开说。

直到段开发泄够了，才道:“段大人，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