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们将已经被复原好面容的孙彻搬进马车,悄没声息地就拉到了城门口。
婉娘不解,问唐思绮为什么要去城门口,而不是选择城中心,那里更热闹啊。
唐思绮的解释也很简单,城中心都是享乐之地,谁会愿意管这种闲事。
反倒是城门口,来往人群更为复杂,看热闹的也会更多。她需要的是,这件事一定要传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闹得越大越好。
她们将马车赶到城门处,唐思绮撩起裙摆,几下就攀着马车站了起来,婉娘将孙彻的尸体从马车中拖出,掀开他脸上的白布,露出一张修复过的,惨白的脸,但只要是认识他,一眼就能辨认身份。
唐思绮从怀中掏出银票,用力往空中一撒,婉娘跟着在旁边喊了起来:“冤有头!债有主!我夫孙彻被人杀害,抛尸荒野,孙彻内人杜婉娘请求天子,查命案,肃官场,还百姓朗朗乾坤!”
这次孙彻的娘也跟着来了,她不需要做些什么,只要往地上一坐,抱着孙彻的尸体哭,那么人的恻隐之心就会被调动起来。
这样凄凄惨惨,家破人亡的场面,任谁也是看不下去的。
司空瑾到达城门口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抢到银票的疯狂跳脚,没抢到银票的还在往前奔涌。
但很快,就有人发现了银票背后的那些字。
银票到底是有限的,随着最终被一抢而光,人群的骚动逐渐和缓,但很快,上面写的事情便如水波一样,从中心向外传播开来。
“什么?这人就是前几天大街小巷寻得那个?”
“对,我认得他,是他没错,住的地方离我家不远,之前听说是跟人私奔了,这明摆着就是被人杀了啊!”
“是啊,看这娘俩,好生可怜,你说会是这卢大人干的吗?要不然他为什么推三阻四不让找?”
“有可能啊,很有可能!哎呀,这事我看要闹大!”
“行了行了,别说多了,命不要啦?”
……
司空瑾站在人群边缘,看着立于马车之上的唐思绮,她傲然挺立,像棵挺拔的松柏,阳光打在她的发丝上,周身竟发出金黄色的微光。眼神俯视向下,看看人群,又看看婉娘,那眼神里,有刚毅,也有悲悯。
这样的唐思绮,竟是他从未见过的。
诀别那天,她说要去面圣, 他极力阻止,现在,她凭自己的能力豁出了全部,恐怕面圣这件事,真的能被她实现。
而他,却仍然躲在身份的身后,畏畏缩缩地去寻找所谓的缺口和证据。
太子若是只等着他相助,是不是得等到地老天荒?
他头一次发现,为太子做事以来,竟是一事无成,他在这样的唐思绮面前,自惭形秽。
但下一刻,他却又为唐思绮捏了一把汗,皇上会见她吗?会为了这样一件“小事”见她吗?若是见了,下一步又会怎样呢?她会不会有危险?
正想着,陆荣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少卿,先离开这里说话。”
司空瑾看了看陆荣,知道八成是太子找他有事,于是跟着陆荣快速出了人群。
“可是太子有吩咐?”
陆荣点点头:“此事太子已知,一刻前进了宫,他会在圣上跟前说话的,太子吩咐,要少卿立刻去参卢克索,你们里外配合,这次卢克索跑不掉了。”
一晃眼,司空瑾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皇宫,养心殿。
太子笑呵呵地跟皇上聊着家常。
“父皇,您可有听说,城门口有个姑娘要见您,说是要告御状呢。”
皇帝阖目养神,说道:“你来之前,杨年告诉我了,告御状,哼,每个人都要告御状的话,还要那些个大臣何用。”
太子应道:“是啊,父皇身体欠佳,自当多休息,各部有各部的职责,有冤有屈的,大理寺和刑部都能管的,不过城里的百姓哪知这些。”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