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出去了!
她将手伸进衣襟后,后背裹着棉布。反手揭开一角,浓郁的草药味钻进鼻子,她咬紧牙,用力一扯,整张布被拽了下来。
药味扑鼻,她将棉布伸展开,对着那群老鼠往上一盖。
药味产生的刺激,立刻驱离了那群老鼠。它们争着抢着,如潮水一般撤离,不一会,又在十几步外寻到了新的“食粮”。
唐思绮终于看清了里面的尸体。
很可惜,已经被啃食的不成样子,就连外面穿的衣服都已经成了一条一条的,怕是一碰就会脱落。
她强忍着不适,又从裙子上撕下一块布条来,垫着手将尸体用草席重新裹上,接着用这布条将草席捆了个结实。
车夫在山下等的忐忐忑忑。
刚刚被银票冲击的喜悦,随着时间一点点流过开始消退。
虽没听说过大白天的也能见鬼,可那女子面目苍白,嘴唇连个血色也没有,凭白一个人干嘛跑乱葬岗来?
越想越害怕,手伸进怀里,把银票掏出来,反复看了又看。
是真的呢,不像是阴间鬼用的。
难不成,这女鬼偷了哪家大户的钱,千辛万苦来这里是为了还魂?
车夫一个激灵,四处看了看,这里荒凉的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再看看日头,怕是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女子进入的那条山路,始终没见有人出来。
见鬼的想法再次占了上风,还等个什么,赶紧跑吧!
如此想着,手上立刻甩起马鞭子。
马鞭要落未落之时,忽听一声清脆的呼喊:“等一等!拉我回去,给你 50 两银票!”
马鞭在马屁股上画了个圈,擦着马尾落到了空处。
马夫回头,只见那姑娘终于从那条山路口走了出来。
唐思绮不知道马夫为何要跑,还当是等的不耐烦了,赶紧拿出她唯一的杀手锏钱!
她此刻倒是庆幸卢克索没拿她的银票,要不然还真的是寸步难行呢。
她哪知道,马夫怕的是她,待看见她一脸狼狈,头发散乱不堪,手里还拖着一个草席子,席子后面竟还露出一双人脚,登时魂飞魄散,哪还管它多少两银票,挥鞭就跑。
“哎,哎哎哎别走啊!100 两!200 两!”
唐思绮在后面喊破了喉咙,车夫也没停下来,不一会儿就跑的没了影。
这可糟了,把尸体从乱葬坑拉下来,就废了她九牛二虎之力。若是只靠双脚,她是肯定回不了城的。
有这么一瞬间,唐思绮灰心极了,直到现在,她或主动或被动地掺合进一桩又一桩案子里,几次差点把小命丢了,可连自家的案子连边都还没摸到,这都叫什么事?
她抬头望向天空,一团云在缓缓地飘动。
“爹,难道你不觉得死的太冤吗?如果有冤,那你能不能保佑保佑我啊!这一路也太不顺了,就五年没见而已,你就把女儿忘了吗?”
她侧头看了眼草席子:“还有你,你的冤如果是卢克索干的,那你能不能也帮帮我啊?你们把所有事都丢给我一个人,我真的好累啊!爹,女儿好累啊……”
一串泪滚落下来,唐思绮浑然不觉,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沮丧之中,直到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到了跟前,她才恍然发现,有人来了。
嗯?那车夫良心发现返回来了?
抬头看去,不是那辆。
还会有谁来这个鬼地方?
正琢磨着,马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一个妇人撩开布帘,惊喜地叫道:“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你昨晚说今天还要来,我在家里等了又等也没等到,正急着。”
“婉娘?”唐思绮比她更奇怪:“你来这里做什么?”
婉娘已经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却是惊呼:“姑娘这一晚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这个不重要!”唐思绮知道自己有救了,一口气松了下来,问道:“你来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