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瑾抬起手揉了揉眉间,这杨公子本事是有的,就是说话有点不着四六,他正色道:

“在大理寺,腰牌每人只有一枚,人在牌就在,这是身份的象征,也是执行公务时的凭证,怎能随便赠与他人。所以这事我也想不通,便让驿丁帮我捎一封信给季卿卿,想约她见面。”

“所以季卿卿就给你回了信,约你今日在醉春楼详谈?”

“正是!我特意为季卿卿而来,原本以为今天便能真相大白,谁知,她竟惨死河中。”

唐思绮盯着司空瑾那张脸看了又看,没有看出说谎的痕迹,他这番话,从各个方面都说得通,暂时没发现漏洞。

她又问:“那你为何怀疑五年前那场什么械斗案,跟季卿卿死亡有关?”

司空瑾:“说出来不怕你笑我多疑,我来醉春楼寻季卿卿,发现她已经失踪,楼里的人吵吵嚷嚷的,说什么都有,有人说肯定是张大生做恶了,还有人说……”

“说什么?”

“说……‘不会是当年杀唐县令的那伙人,又回来杀卿卿这个旧情人了吧’……”

“唐县令不会找青楼女子当情人!”唐思绮猛地打断司空瑾,语气硬的要命。

见司空瑾愣住,她顿觉失态,又补了一句:“我只是觉得,人人都说唐县令是唐青天,这样的好官,怎么会找青楼的女子做情人。”

司空瑾似是理解,点头道:“或许如此,这也只是本人道听途说,但我随之又跟那几个女子详细了解了唐县令和季卿卿的过往,唐县令确实来找过季卿卿很多次,而唐县令最后一次出现在醉春楼,当天无故发生械斗,夜里,唐县令一家遭难,三天后季卿卿送出了这封信。”

唐思绮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这里面的关节她刚刚其实已经想到,没想到这位司空瑾才到玉华城半日多,竟也跟她想到一起去了。

司空瑾见唐思绮不说话,以为她还在芥蒂之前冒然拦路一事,于是又解释道:

”我只是隐隐觉得这里面可能有相连的地方,随后便去找秦县令,在你来之前,就在那河边,先与秦大人见了面。”

“他如何说?”唐思绮问。

“秦大人对那场械斗也是莫名其妙,抓到的几个人仅说自己喝多了打架而已,没想到把人打死了,那几人后来定了罪,杖一百,判流放,早已没了命,信息太少,无法串联,问无可问,今日见杨公子是奇才,这才冒昧拦路一问,还望海涵!”

“原来如此。”唐思绮强忍住心里的痛,点头道:

“但这件事我确实不清楚,五年前我并不在玉华城,而且光凭你这样说,也无法推断,首先,那场械斗案跟季卿卿送信是否有关,暂且不知,其次,唐县令只是一个县令,不会跟大理寺扯上关系,更不可能有大理寺的腰牌,所以季卿卿手中的腰牌,真假未知,来路可疑。”

见司空瑾点头同意,她继续道:

“所以,我们还是回到目前的情况上来吧,先找到季卿卿究竟是死于何地,以及如何离开这间房且被抛尸玉带河。找到凶手,或许才能解答你的疑问。”

“是我唐突了,但愿我带来的信息,能多少给你提供些帮助,比如,季卿卿既然不会私奔,那么,恐怕这个房间,就是命案现场。”

唐思绮眼睛一亮,这位司空大人思维敏捷,确实不是泛泛之辈。

但,他说的这一切可信吗?

对上他的眼神,对方倒是坦坦荡荡,不躲不闪,还带着无比的真诚。

唐思绮思索片刻,果断下了决定,对司空瑾说道:“所见略同!那么,司空大人帮个忙吧,我要彻查这间房!”

第七章 公子真有个性!

司空瑾走出门去吩咐道:“杨公子需要两样东西烦请速速送来。”

一坛浓醋、一坛烈酒。

醉春楼本身就有,很快便被送入房中。

唐思绮先是将醋均匀地撒在地板上,上面再撒一层烈酒。之后蹲在一旁。

司空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