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张少回答。
苏盈抱着胳膊,靠到椅背上,“嚯,俩大孝子。”
毕业后,张子诚先回了国,和林喜椿痛哭流涕地在机场分别,彼此许下未来一定会在一起的诺言。结果张少被张老爷安排进了苏盈的前司实习,少爷这辈子哪吃过上班这么大的苦,无时无刻不在烦躁,和林喜椿又是异地,两人感情从那会开始出现了问题。林喜椿原本打算也去北京找份工作,但当时正在和张子诚闹别扭,一赌气,干脆听了妈妈的安排,回了庐州,进了苏盈的现司。
一南一北的考验加速了感情的破裂。
但致命一击是张子诚“背叛”了两人感情的基石:他好像没那么讨厌他爸了。
因为张老爷给儿子月薪八千的工作,配了一辆七十万的车和一套地处望京的公寓。
可林喜椿没有变,她牢牢记着自己和张子诚共同憧憬的未来他们要剥离原生家庭的痛苦,开创属于自己的生活。
分手是悄无声息的,张子诚没有主动提出,林喜椿也没大吵大闹,话不投机的两个人只是不再联系了。
大家都是潇洒人设,为了分手吵闹,很丢人。
苏盈听完,只有一个感受:果然,鸡飞狗跳的爱情,属于吃喝不愁的有钱人。
“那你今天又干嘛要来找她?”苏盈瞪着张子诚,语气有点冲。
所谓的“熟男熟女”,有时候就只是“烂茄子”骗小姑娘的名头。
所谓的“破镜重圆”,大多数也只是女人自己编织的幻梦。
张子诚双手抱拳,椅子往后一撤,连说了三遍“我错了”。
林喜椿握着银色的餐刀,眼眶泛红,“你说,和我分手,是不是因为劈腿了!”
张子诚先是重复之前的说法,认为这个问题没有意义。林喜椿又厉声质问了几遍,他把鸡窝一样的头发抓了个来回,终于不耐烦,“你不要无理取闹。”
林喜椿一愣,笑出了声,极尽阴阳怪气之大成,眨着娇滴滴的眼,祭出了温柔一刀,“张子诚,你现在啊,和你那个渣爹,真是一模一样。”
张少瞪大了眼,嘴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脸上的表情变化万千,一会愤怒,一会羞愧。
苏盈受够了。这场表演至此已经毫无意义,她清了清嗓子,看着林喜椿,一字一句地说:“小喜,关于他有没有劈腿的问题,我赞成张子诚的回答,答案没有意义。”
林喜椿拧着眉头,有点委屈,“苏盈!”
“你听我说完。”她坐直,“这世界有多少多情的女人,就有多少无情的男人。”
张子诚弱弱开口,“我不是……”
刚才他俩掰扯的时候,苏盈突然想起来,去年这个时候,她在张子诚的朋友圈里看过他在酒吧庆生的照片,还给田甜看过,当时是为了感叹照片里那堆价格不菲的洋酒和白酒,被美女包围的地主家的傻儿子根本就只配做背景板。
苏盈握住林喜椿的手,“如果他是因为劈腿才跟你分手,只能说明这个人人品有问题。垃圾的归宿,是垃圾桶,不是你的口袋。”
张子诚今天嗓子好像不太好,一直在干咳。
林喜椿的眼眶红了,低着头,用力地握着苏盈的手,直到情绪再也绷不住才松开,飞快地说了一句“我去一下洗手间”,然后离开了座位。
留下刚骂完张子诚是垃圾的苏盈,和张子诚本人,面面相觑。
苏盈不慌不忙地拿起一块餐前面包,涂了点蒜香黄油,没看张子诚。
“我要不先……”张子诚欠起身子。
“先跑了?”苏盈慢悠悠地抬眼,咬了口面包。
“主要,主要是我……还有事。”他向后退了一步,眼神左右晃悠,显得底气不足。
苏盈叹了口气,抱着双臂,“我对你爸他老人家没有任何意见,但我觉得,你要是走了,会证实喜椿刚才的判断。”
张子诚重新坐下,一脸颓唐,“算了,反正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