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元旦放假前一夜,服务区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车。方舜淇提着一包肯德基走过来。曾沐谦抱着胳膊,靠在车上,拦住他准备拉车门的手,没打算绕圈子。

“说说,怎么回事?”

方舜淇愣了愣,笑得分外灿烂,“没什么呀,我去买肯德基了。对了,薯条刚炸出来哦。哎呀,外面冷不冷呀,你就穿这么件小毛衣。”

距离上次方舜淇这么把曾沐谦当老板哄,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那次他喝多了,非要睡在曾沐谦家,洗漱时忘了拧紧水龙头。一夜过去,上午十点,曾沐谦发现家里那只最讨厌喝水的小三花,正母鸡蹲在客卧门外,专心致志地舔着从门缝里漫出来的水。

结果不仅他的客房水漫金山,楼下那户也受了影响。瘟鸡一样的方舜淇被曾沐谦提溜着下楼道歉。门一开,楼下的住户姑娘怒气冲冲地探出头,因为失恋而酩酊大醉的方舜淇,眼睛瞬间亮了。

对于有些人而言,爱上另一个人,像呼吸一样简单。

曾沐谦挑挑眉,又问了一遍,语气更淡,“不说?行。你就在服务区打地铺吧。”

“啊?这么冷,你忍心?我不信。”方舜淇满脸痛心。

两人僵持了三秒。方舜淇肩膀一耷,连带着眼角和嘴角一起塌下来,火速认怂。

“就是……我和田甜吵架了。”

曾沐谦眯了眯眼,眉头猛的一皱,立刻反应过来,“她去庐州找苏盈了?”

“老曾,你好厉害!”曾沐谦的脑子有多好使,做了这么多年朋友,方舜淇当然是清楚的。可这次,他还是对好朋友的反应速度大为震惊,又是鼓掌,又是竖大拇指,“你福尔摩斯啊?”

曾沐谦完全笑不出来,眼看方舜淇的表情越来越虚,他的预感更加不妙,“你不会是打着我的旗号,跟人家说了什么吧?”

“没有!绝对没有!怎么可能!”方舜淇支棱起来,反驳得干脆利落,说完,叹了口气,拉开车门,坐进主驾驶,自言自语地哀叹,“是我不会谈恋爱了?还是这回难度升级了?”

曾沐谦手插在口袋里,也拉开了车门,“你说人话。”

“没有,就是发表一下感慨。”方舜淇从袋子里拿出红色小纸盒,目光殷切,笑嘻嘻地问:“老曾,吃薯条不?”

路上,曾沐谦给苏盈发了条微信,想了半天,最后说的是,明天不需要她喂猫,自己正在去庐州的路上。

很简单的一句话,他啰啰嗦嗦、删删改改发了四五行字过去。

不能太亲密。不想太冷淡。试探。试探。

隔了一个小时,苏盈回复了。

“收到,领导。”

曾沐谦盯着这四个字,心烦意乱地放下手机,看向窗外一尘不变的高速夜色。

同样心烦意乱的还有田甜,她一夜没睡,准确地说,和苏盈背对背躺在床上时,她还流了两滴眼泪。

一滴是为了曾经甜蜜但或许即将逝去的爱情,另一滴是为了自己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再因为男人、爱情和她妈的催婚而焦虑和悲伤。

但她是耳朵根子和心一样软的女人,拗不过方舜淇的狂轰乱炸和甜言蜜语。第二天,还是答应了晚上再和他见一面。

前提是,她要带上苏盈。

方舜淇一连回了三个“没问题”,紧接着,又问她,自己能不能带上曾沐谦。

收到这条消息时,田甜和苏盈手挽着手,正在逛百达翡丽,接受消费主义的安慰和激励。

腕表不是重点,俩人盯着柜台里价签上数不清楚的零,开始找长度最惊人的那个。

她把手机递到苏盈面前,“囔,可以不?”

“啥呀?”苏盈皱眉,目光从价签上挪开,读完方舜淇发来的微信,撇了撇嘴,“行啊,有什么不行的。”

就像每一个爱情故事,大美人和浪子,总需要一些不是很重要的角色推动感情进度。

只是,想到田甜昨晚关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