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盈立马来了精神,“您说您说。”

“算了,明天再说。”

她翻了个白眼,“耍我呐?”

曾沐谦不慌不忙地开口,“谁让你说‘那就好’。”

莫名其妙的,苏盈一怔,忘了要说的话。

好在傲娇怪龟毛之余,还关心他的猫,“小乌龟最近怎么样?”

“非常快乐。”为了打消曾沐谦接猫的想法,苏盈强调自己和小猫咪的关系好到只能用“母慈子孝”四个字形容,“下午我还带它去宠物店做了个驱虫呐。”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那家宠物店不怎么样。”

苏盈乐了,按了免提,蹲下来摸小猫,“拜托,你怎么知道?”

“医生不行。

苏盈撇嘴,这人比小猫咪还难伺候。

“有吗?我觉得挺好的。”

她戳了戳小猫肚子,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突然听见曾沐谦问:“哪里好?”

“服务好,态度好,医术好。”苏盈撑着下巴一口气说完,手机那头传来他的呼吸声,她摸猫的手一顿,“你怎么了?”

“我,”他顿了顿,“我挺好的。”

撂了电话,苏盈从地上捞起小橘猫,捧住它的小胖脸,“咪啊,你说说,你救命恩人今天是不是没吃药?”

小猫眨眼:有可能。

她俯身把脸埋进小猫的肚子里,再抬头,脸和心都痒痒的,“来,咱们把毛攒起来,给他压一个猫饼,好不好?”

小猫奶奶地“喵”了一声,苏盈大笑,站起来继续收行李。

最后,她挑了灰色的费尔岛毛衣,搭配深色牛仔裤和湖蓝色围巾,外套依然是最常穿的那件黑色羽绒服。

苏盈对着镜子里看了半天,发现这身穿搭好像和上班穿的衣服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她没纠结太久,对她而言,去迪士尼不是重点,因为田甜想去,她就乐意陪着。

然而作为迪士尼的死忠粉,蹦蹦跳跳的田甜对于苏盈能够如此冷静地走进这座梦幻乐园大为震惊。

“宝贝,你是不是来过很多次啊?”

“没有啊。今天是第二次。”苏盈专心致志地啃咸咸甜甜的玉米热狗棒。

上次,在她 13 岁的时候。

那年也是巧了,她爹的同事老洪寒假带女儿去香港迪士尼玩,邀请苏盈一起。

苏盈没去过香港,更没去过迪士尼,激动地一个月没睡好。

“然后呢?和想象中比,有落差?”冒着毛毛细雨,和星黛露合完影的田甜,挽住苏盈的胳膊。

“完全没落差,比想象的还梦幻。”

哪怕每个项目都要排队,也没有让少女沮丧,她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直到当天傍晚,花车巡游,一行人偶遇了一辆卖棉花糖的小车,粉红色的棉花糖非常可爱,只是价格贵得离谱。小洪闹着要吃,她妈拧不过,给她买了一根,又问苏盈要不要也来一根。

其实苏盈也非常想吃,但听到大人说贵,她手里又没有零花钱,最后还是笑着说:“不想吃。”

“啊?为什么?”田甜停下。

“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也可能是,习惯了做善解人意的乖小孩。”苏盈耸耸肩,笑着说:“不过起码我明白了,有些快乐,是需要用钱去交换的。”

田甜听得直皱眉,握住苏盈的手,“走!老娘今天必须让你吃上这根棉花糖!”

“必须?”

“必须!”

田甜后来才明白苏盈这么问的意思。

她们在北京合租的那段时间,经常交流一些关于“如何巧妙地活着”的小心得。

比如,千万不要出现“最近过得太顺利了”这种想法,因为想完一般不顺利的事就来了。

又比如,说话的时候少用“一定”、“必须”之类的词,因为这个世界,妙就妙在没什么事儿是绝对会发生的,也没什么事儿是绝对不会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