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提手中的东西,跟黎淮叙解释:“我从春城考试回来,给她送些特产。”

黎淮叙随意打量,吃的喝的好几包。

送特产需要这个时间来送?

黎淮叙也曾年轻过。他没戳破,只说:“你可以先给我。”

随着这句话音落,旁边不知从哪里走出一个人,还未等庄廷反应过来就从他手中接走东西,接着又转身退到几步之外。

庄廷忽然两手空空,好似不太习惯,自己攥了攥拳。

他没有想走的意思。

黎淮叙微微眯了眼睛看庄廷,不太友善:“还有事?”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又是老板和助理的关系,庄廷担心云棠会吃亏。他大概已经脑补出一场有权有势男老板潜规则女下属的社会新闻。

“嗯……”庄廷壮了壮胆,“还是把云棠叫醒吧,我有些事想跟她说。”

这位年轻人实在太没有分寸。

黎淮叙的声音隐有不悦:“她很累,”他眼神中还有些不耐,“有事可以明天再说。”

孙虎又走近,对庄廷颔首:“我送您出去。”

他言语客气,但长相却不是。魁梧的身体好像有庄廷两个宽,一脸彪悍的横肉,纹理浸泡在模糊的黑夜里。

庄廷知道他在黎淮叙面前没有说‘不’的权力,只能仓皇退了几步,勉强维持自己的体面:“谢谢,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出去。那,麻烦您把东西转交给云棠。”

他转身就走,步履匆忙,像身后有饿狼。

孙虎退回到看不见的地方。

黎淮叙看庄廷的身影转出楼角,低头匆匆迈出大门。他抬手,在后门车壳上轻轻敲了两下。

“走了。”他说。

‘咔嗒’,车门从里面打开,云棠露出一颗脑袋。

她抬脸看向黎淮叙,一脸被抓包的窘迫:“您怎么知道我醒了。”

黎淮叙说:“车子轻晃了几下,我感觉到了,”他又觉得好笑,“这是汽车,又不是隔离仓,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讲话,车里听不到才奇怪。”

车门打开的角度大了些,云棠钻出车外。

头发在座椅上磨的有些凌乱,云棠随手捋捋,反而把发丝搅得更东倒西歪,像只炸毛的猫。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她觉得尴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副睡相,又低头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连声对黎淮叙说抱歉,“已经很晚了,我大概睡得有些久,耽误您回家了。”

黎淮叙说没事。

孙虎过来,把手里的东西转递给云棠。

云棠拎着那些特产笑盈盈跟黎淮叙说再见。

他没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出来面对庄廷。

她也没提及,好似庄廷的出现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插曲,看过就忘。

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不必说的太明白。

黎淮叙乘车离开小区,拐弯时他忍不住回头看,在后窗中看见云棠的身影逐渐变小。

她一直站在那儿看他离开。

车子终于钻出逼仄的窄路驶上大道,孙虎没问,自己做主将车朝城西的房子开。

连着两个路口是红灯。总算捱过去,刚刚汇入高架,黎淮叙的手机响起来。

他接起,孙虎只听他‘嗯’了一声,而后说:“你不要着急,现在下楼,我马上回去。”

孙虎亮了转向灯,普尔曼从最近的出口驶下,调头转回云棠的小区。

还未停稳,云棠已经从小区里跑出来。

黎淮叙从里面倾身给她打开车门,她钻进来,浑身颤栗,开口只喊了两个字:“黎董……”

声音支离破碎,如粉齑,轻飘飘的被风一吹就四散无影。

孙虎这才从后视镜里看清云棠张皇失措的脸。

黎淮叙抬手摁在她的肩膀上,又低声吩咐孙虎:“小虎,去南江医院。”

孙虎明白了是什么事,很罕见的油门踩到底,打开双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