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心中一颤,旋即走过去,坐在床边椅上。
云崇的眼神一直跟随云棠的动作而转动。
云棠观察着他的神情,轻轻唤了一声:“爸爸。”
云崇呆滞了几秒,好像在努力反应这两个字的含义,隔了好一会儿,他徐徐勾了勾唇角。
是在笑。
云棠忽的激动起来,转而又有些不知所措。
云棠尝试着问他:“爸爸,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的话你就点点头。”
略显呆滞的眼睛眨了几下,云崇艰难又缓慢的点了一下头。
云棠真的确定云崇有了清醒的意识。
她撑住床沿靠近,急迫问云崇:“爸爸,当年你赌博输掉光正,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做局设计?如果是,你点点头。”
这句话有些长,云崇听完一如既往的呆愣着。云棠心内焦灼,但不敢催促,只能耐心等待云崇的反应。
终于,在隔了十几秒之后,云崇咧开嘴,大声的‘啊啊’叫起来,眼眶里已经泛起泪花。
“爸爸!”云棠握住他的手,试图让他平静一些,“如果是的话,你点点头,点点头。”
云崇好像有话要说,但说不出来,渴求的看着云棠,又‘啊啊’叫了几声,而后重重点头。
果然。
云棠猜的没错。
现在只剩了最后一个疑团。
云棠看着父亲浑浊的眼睛,一字一句问出心底那个最核心的问题:“是谁在背后做局?唐一凌吗?如果是,你点点头。”
云崇又‘啊啊’两声,但没有点头。
“不是他?”云棠再次确认,“如果不是唐一凌的话,你点点头。”
云崇轻点了一下头,眼眶中的泪随着动作落下来。
苍老又浑浊的眼睛,其中蕴含着许多云棠无法领会的复杂情绪。
心口猛跳,震荡的整个胸腔都在轻颤。
云棠的喉咙中忽然钻出难耐的麻痒。她忍不住,侧过身去,弯腰重重的咳。
剧烈的咳了几十声,连眼泪都成出来,颤巍巍挂在长睫的最尖端。喉咙发痛,暂时盖住那阵痒。
云棠大口喘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晰。
“设局抢走光正的人,是不是楚丛唯?信德集团,楚 - 丛 - 唯 ?”
云崇愣了几秒,而后忽然发了狂。
他一把掐住云棠的手,指甲刺进皮肉,剧烈的痛蔓延开。真的没想到,脑梗多年的人竟然还会这样力大无比。
云崇扯着嗓子大声嚎叫,粗粝又凄惨的声音瘆的人头皮发麻。一双眼睛里眼泪滚滚的落,就像一头正在发狂的疯牛。
不知是手痛还是心痛,云棠跟着流下泪来。
果然是楚丛唯。
护工阿姨和护士听见声音一起冲进来,她们不知道云崇为何忽然发疯,三五个人围上去,掰开云崇的手,把云棠从他身边扯远。
又有护士推治疗车过来,麻利的给云崇推上一支镇定药物。
他终于渐渐的平缓,只是眼睛依然越过重重人影落在云棠的脸上。
云棠走过去,弯腰,脸贴在云崇脸旁。
“爸爸,我全都明白了,我会为你报仇。”
云崇打了镇定剂之后很快沉沉睡过去,云棠又跟护工嘱咐几句,中午便赶回信德大厦。
云崇病情稳定,有护工照看,云棠暂且能松一口气。
她到大厦的时候早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再加上心情不好,压根也不想吃饭。云棠只在一楼咖啡店刷员工卡买了杯桂花拿铁,喝着乘梯上 33 层。
云棠嘬着吸管出电梯间,一转弯正巧遇上黎淮叙。
两个人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见彼此,脸上都有些吃惊。
“你怎么来了?”黎淮叙问。
“您要出门?”云棠问。
云棠先回答黎淮叙的问题:“我爸爸病情平稳很多,我想应该赶快来处理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