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帆。

云棠以为吕帆的出现只是凑巧。

但他竟然落座,蒋雪英也并无惊讶。

云棠有些懵。

吕帆头发梳的很精细,油光锃亮,明明不请自来,却气势十足,好像是云棠和蒋雪英意外闯入了他做东的酒局。

她硬着头皮和吕帆问好,又用眼神询问蒋雪英。

但蒋雪英借口倒茶,避开了她的视线。

“云助,”吕帆微有笑意,“还记得我吧?之前在跟省厅的酒局上咱们见过一次。”

“是,吕总,上次我们见过,”她伸手撩长发,借势将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拿在手里,“吕总今晚不是跟黎董有饭局?”

云棠低头给蒋雪英发过去一串问号。

蒋雪英眼光飞速瞥过云棠,又佯装加菜,转头去唤服务生,并未理会那条信息。

吕帆云淡风轻:“我跟黎董请了假。”

“黎董的饭局不参加,请假跑来我们这边?”云棠一头雾水。

吕帆没有回答云棠的问题,反而视线环绕,在装潢高档的饭店包厢内转了一圈:“今晚这地方,是云助选的还是雪英?”

蒋雪英凑过身子:“是云棠,她订的位置。”

吕帆哈哈笑几声:“看来我跟云助投缘。今晚黎董的饭局,是我选的地方,就在这家酒店顶楼。”

“黎董在楼上?”今晚的惊讶一个接一个。

吕帆以为云棠害怕撞上黎淮叙,贴心解释:“黎董向来都坐顶层的专用梯,直通后面的专用停车场。酒店前后没有交叉,不会遇上。”

吕帆看向她的眼神黏腻了很多。

云棠后知后觉,这才明白为何蒋雪英昨晚一定要她今天多带一件漂亮衣服去上班 她说姐妹聚餐,班味太重会惹人吃不下饭。

云棠并没有其他能够称得上‘漂亮’的衣服,唯独那条被她留下的银色缎面裙。

是为了这条裙,云棠才特意在这家饭店订位子。这里高档,没有堂食,全都是单独的大小包间。

吕帆径自说:“黎董的饭局,只是互相说些场面话而已。若是云助在闲谈时能替我多多美言,效果应该会比我在饭局上表一百遍忠心要好得多。”

他觉得自己很幽默,耸耸肩:“我这叫披沙拣金,云助你在我心里就是那颗金。”

这种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了。

云棠觉得愤怒。

她又给蒋雪英发过去一条微信,只写三个字:「为什么?」

手机贴着茶杯放置,震动的声音实在太过明显,蒋雪英没法再堂而皇之忽略,只能硬头皮拿起手机。

滑屏解锁,正好服务生拿着菜单本走过来,蒋雪英立马重新锁屏,侧着身子跟服务生低声讲话,留给云棠一个背影。

陌生的背影。

云棠恍然,她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蒋雪英。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迅速崩裂。

裂纹蔓延,涌起些细碎隐秘的痛楚。

云棠放下手机,坐直身体。极细的吊带挂在肩膀,一大片莹白如玉的肌肤在灯光下似乎会反光。

“吕总看得起我,”她双肘撑住桌面,下巴轻抵在手背上,“您是信德中层里最年轻有为的项目总,手上握着惠湾的超级项目,今后前途无量。以您的地位和身份,若是替您美言,不论闫秘还是徐助都比我更合适,”云棠勾唇略笑,生出三分妩媚,“我只是个实习助理而已。”

吕帆忽的就笑了。

他以为鱼已经上钩。

吕帆朝前伸手,手指在桌面上急不可待的连续敲击:“云助这么优秀,我很看好你,工作对你来说不过探囊取物。”

云棠眨眨眼睛:“吕总能帮我?”

吕帆哈哈笑:“董事办的事我说了不算,但项目的事,我说话还是管用的。云助有没有考虑来做项目?不用在集团里守规矩,薪酬多,提级也更有机会。”

话说到这里,桌上三人彼此都心知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