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达是外公亲手培养的嫡系,黎淮叙让他负责信德的战略发展项目。
“黎董,”王一达给他递球杆,“我想跟您汇报惠湾那块地的事情。”
王一达也算商场浸淫几十年,黎淮叙很少见到他面露难色。但眼下,王一达似乎遇到些棘手问题。
“你说。”
手扬杆起,球应声而去。
“惠湾那块地,按照原本推进流程,下个季度手续会全部到位。但从上周开始,省厅那边暂时给压住了流程。我打听到,京州一家企业上周到了南江,”王一达压低声音,“他们主动联系省府,提出对惠湾很感兴趣,若是能接手惠湾,他们可以引进全球最好的综合乐园,不仅提升商业附加值,更能带动就业。省府领导有些动心。”
这两年经济下行,压在政府心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稳经济和稳就业。
一个综合乐园,无异于从天而降一个超级馅饼。
黎淮叙不爱废话:“你做了哪些努力?”
王一达忙说:“我昨天去了省厅,但一整天都没能见到人。但我通过秘书,约了今晚去四季饭店详谈,”王一达看黎淮叙,“黎董,今晚至关重要,我希望您能亲自出面。”
一声清脆撞击声,白色小球拐个弧线应声落进球洞。
“政府这边我来处理,”黎淮叙说,“你立刻去京州。”
“去京州?”
“对,”黎淮叙把手里的球杆扔给闫凯,“你去找黎誉清,告诉他,让他最好安分一点,不要搞这种小动作。”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别试图用这种事情来敲打我,这对我不起任何作用。”
原来是黎誉清在背后搞鬼。
黎誉清在文旅部门任要职,若没有他牵线,那家全球闻名的综合乐园怎么可能甘当其他企业的敲门砖,省府更不会对信德的人闭门不见。
王一达心中一凛。
他竟然没能想到。
父子不睦,遭殃的可不止信德。去劝说黎誉清这件事,倒是比惠湾的项目更棘手。
王一达一脑门汗:“我马上订机票。”
王一达离开办公区,黎淮叙也彻底没了再打球的兴致。
闫凯摁内线叫一杯咖啡,跟着黎淮叙进办公室。
黎淮叙眉心折痕深重,立在落地窗前看窗外南江风景,良久没有开口。
咖啡是云棠送进来的。
黎淮叙嘴刁,咖啡只喝现磨的手冲。
从开袋醒豆,到研磨、预热、闷蒸,每个环节都不能大意。云棠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因为好奇,曾特意选修过学校的咖啡课程,正好派上用场。
冲咖啡是苦差事,送咖啡可不是。
送咖啡是陈菲菲的专属。她积极,云棠也乐得做顺水人情,每次黎淮叙要咖啡,都是云棠冲好之后转由陈菲菲送进去。
今天很巧,闫凯要咖啡的时候陈菲菲已经去楼下转递文件,不知被什么事情绊住脚,一直到云棠冲好咖啡还没回来。
“黎董,”云棠轻声开口,“您的咖啡。”
她说着要放在桌上,黎淮叙却向她伸手。
云棠走过去,顺势将手中瓷碟转了下方向,正好将咖啡杯的杯把递进黎淮叙的手中。
黎淮叙抿了一口,咖啡香气充盈整个口腔。醇厚悠长,尾韵中带些微微果香。
他转脸,对闫凯说:“你跟王总一起去,”略一停顿,“我会提前告诉豫知。”
虽然不亲密,但毕竟是父子,不会有人比黎淮叙更了解黎誉清。
做官的人,傲慢是藏在骨子里的。不论是什么老板,有多高的身家,在官场人眼中还是低人一等。
王一达虽然是楚信德的亲信,也在信德地位颇高,但让他一个人去找黎誉清,却连门都不一定能进得去。
毕竟也是有头脸的人物,千里迢迢去吃一道闭门羹,总归面子上过不去。
有闫凯做托底,还有赵豫知保驾,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