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一个红灯,徐怡晨停下车侧头看云棠:“等下个月,人力那边会启动对你们的中期评价,”她眨眨眼睛,“做好准备了吗?”
云棠回看过去。
她再开口,已经自然换了称呼:“当然时刻准备着。谢谢怡晨姐。”
徐怡晨说:“我看好你,很希望你能取得好成绩。”
云棠笑一笑:“我也希望。”
绿灯亮,雨刷刮去厚厚一层水渍,世界短暂的在眼前清晰片刻又即刻陷入混沌。
雨滴敲击车壳,发出闷又嘈杂的声响。
徐怡晨等了一会才开口,似是无意:“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传闻,关于部门今年 HC 的传闻。”
“咱们这样的公司,最不缺的就是各种传闻,”云棠说,“真真假假,纷纷穰穰,一天能听说好多个。”
她答得很巧妙。
听说。
好多个。
没有说从哪里听到,也没有说到底听见的是什么传闻。
云棠不动声色把问题踢回给徐怡晨。
徐怡晨勾了勾唇角。
“我以为你会来问我或者杨致为 至少是旁敲侧击,但你没有。”
杨致为是董事办 HRBP,这段时间出差去了新西兰,不在集团。
徐怡晨说到这里就不再开口,车里有些过分的安静。
云棠斟酌几秒:“有几个 HC 其实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即便今年董事办有两个指标,黎董也绝不会允许一个浑水摸鱼的废物点心留在董事办的屋檐底下。”
“不趁这个机会问问我传言是真是假?”这句话徐怡晨倒接的很快,还俏皮的耸耸肩膀,“车里没别人,你可以放心问。”
云棠言辞真诚:“做好自己比较重要。”
徐怡晨赞同并感叹:“现在的年轻人里真的很少见你这样清醒的人了。”
这句话的语气跟前面几句有细微不同。
云棠没有说话,在嘈杂雨声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手紧握成拳放在腿边,掌心早已经濡湿一片。她伸开手,在裤子边悄悄擦了两下。
佯装低头看手机,云棠点开杨致为的微信,将输入框内留存了一天的消息草稿删除干净。
HRBP 独立在派驻部门之外,只受人力资源总监的调派。云棠以为杨致为也是这样。
看来她还是太过年轻。
徐怡晨真的开始闲聊:“中期评价之后,你跟陈菲菲中的第一名会得到更高一级的工作处理权限,”她似乎怕给云棠太多压力,玩笑道,“这是奖励,也是重担。有了高一级处理权限,以后负责的工作会相应变多,你可不要提前打退堂鼓。”
“更高一级处理权限?”云棠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是的,你们现在只有实习生权限,”徐怡晨向她解释,“再高一级,会提前获得正式员工的资格,内网中的所有功能都可以使用。”
云棠心中一动。
她一直想知道光正地产这些年的买卖轨迹,由此顺藤摸瓜找到当年让云崇破产的幕后主使
云棠始终觉得云崇当年的破产十分诡异。她的爸爸她了解,视事业为唯一。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忽然欠下赌债,又轻而易举的将心血拱手他人?
她入职后尝试多次,但因权限太低,连内部资料中最基础的组织架构信息都看不到,只能作罢。
临下车,云棠再次道谢:“怡晨姐,不止谢你送我回来,更要谢你今晚带我一起。”
有一丝不可捉摸的神情在徐怡晨脸上短暂闪现又不见踪影。“不用客气,”徐怡晨说,“以后这样的机会还有很多。”
云棠撑伞回家,洗过澡之后还不到十点。
她拧开台灯,坐在床边地毯上继续画设计手稿。
从五岁拿起画笔,到现在已经快要二十年。画画已经不只是一个爱好,而成为云棠能够坚持生活下去的动力和意义。
她正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