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随着楚晚侬去世而早已经不复存在的眷恋。

车队驶入守备森严的大院。

黎淮叙再睁开眼,眸光清冷,另有三分寒意肃然隐在其内。

车子朝黎家缓行,他的视线掠过窗外闪过的错落景致。

八岁前,黎淮叙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但八岁后,他对这里只有厌恶与憎恨。

这里就像一口吃人的深井,一口一口吃掉了楚晚侬对于浪漫爱情的憧憬和对温馨家庭的希冀。

车在黎家门口停驻,保镖过来开门。

黎淮叙提一口气,抬腿下车。

院子里虽点了灯,但仍旧透着空荡荡的冷清。

有警卫提前给黎淮叙开门,胳膊一伸,示意保镖留在门外。

黎淮叙迈步进屋,转上玄关的台阶,意外发现黎誉淇也在。

“姑姑。”他垂眼,挡住一丝厌烦。

黎誉淇笑眯眯起身:“好久没见,淮叙,吃饭了没有?让阿姨做些你爱吃的,好吗?”

黎淮叙看也没看她,径自坐到旁边一张单人沙发上。

“不用。”他淡然道。

黎誉淇的笑有些凝固。

她看了眼黎誉清,悻悻坐回原位。

黎誉清斜着眼看过来,冷哼一声:“你对姑姑是什么态度?!”

黎誉淇出声劝阻:“没事,哥,淮叙刚下飞机,大概累了。”

她倒是惯会装大度,把黎淮叙衬托的愈发不够懂事。

现在和从前,别无二致

他忍不住嗤笑一声。

“你……”

黎淮叙截断黎誉清尚未出口的斥责:“把我从南江叫过来,只为了和姑姑叙家常?”

他眼皮略掀,藏在淡然视线中的尖刀利刺直直向黎誉清扎过去:“我时间宝贵,行程很紧,没有空陪你们演天伦之乐。”

黎誉清怒火中烧,一把攥起手边茶盅。

他一生气就爱摔东西,年轻时的坏毛病,到了五六十岁仍然改不掉。

黎淮叙见怪不怪。

黎誉淇立马跳起,猛的压住黎誉清手腕。

“哥!”她声音扬高,用眼神示意黎誉清冷静,“淮叙说的对,还是先讲正事,事情定下来,再聊别的不迟。”

黎誉清气的直喘粗气,但好在没有理智全无,听黎誉淇的话慢慢把茶盅放下。

他平了平气息,隔好一会儿才开口:“叫你来,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当面说。”

黎淮叙‘嗯’了一声。

黎誉清跟黎誉淇视线交换,又清清嗓:“你离婚的事,我虽气恼,但木已成舟,也只能这样。人生路要向前看,你虽跟佘宁没有缘分,但未必同别人也没有。”

黎淮叙闻言挑了挑眉。

黎誉清看他:“我只你一个儿子,既然楚丛唯威胁到你,那么我帮你是理所应当。但你身为人子,也理应考虑我的愿望,”他顿一顿,“你掌舵信德,身份摆在那里,若身边没有一个家世匹配的妻子,不够体面。”

妻子。

这个词实在遥远。

虽然他曾有过妻子,但那只是名义上的。

在上一段婚姻中,黎淮叙只见过佘宁两面。一次是去办理登记手续,另一次是送她出国。

那算是婚姻吗?

不,那只是一场名为‘婚姻’的交易。

不受控制的,黎淮叙脑海中浮起另一个人的样貌。

表面温顺,柔和如水,内里却坚韧执着,浑身都隐着锋利的尖刺。

此刻坐在黎家客厅里,黎淮叙第一次涌出这个念头 若他需要有个妻子,当然,不只是名义上的,那么他只希望她会是云棠。

见黎淮叙没有说话,黎誉清以为他默认了自己的提议。

黎誉清脸色柔和了些,身体甚至倾向黎淮叙一侧:“要给你介绍的是袁家的孙女,她比你小几岁,前阵子刚从国外读书回来。她母亲跟你姑姑是擎小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