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脚下不稳,身子一晃,惊呼一声,手臂被黎淮叙拽住,又跌回他身上。

闫凯很显然是将这阵嘈杂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他很有职业道德,把嘴闭得很紧,话筒内愣是没发出一丝声响。

黎淮叙伸手摁断通话键。

他轻拧眉头:“闫凯在门外,又看不见,躲这么急做什么?”

云棠不应他的问题,只说:“花瓶磕碎了。”

“不过花瓶而已,碎了便碎了。自己都站不稳,还要顾及它?”黎淮叙惩戒似的在她后腰拍一掌,“该在意的不在意,不该在意的倒让你挂牵。”

云棠知道闫凯在门外,一颗心狂跳,也没细听黎淮叙又说了些什么,赶紧推他,又站起身。

这次黎淮叙没有再禁锢住她,很顺从的放了手,只是脸色比刚才更沉了些,眼角挂上一团薄薄的郁气。

开门时闫凯已经叫过庄园服务生过来收拾狼藉的茶几。

云棠缩的像只鹌鹑。

她实在无法想象闫凯会在脑海中如何脑补刚才屋内的情形。

只代入闫凯的角度稍微一想,云棠便觉得头皮发炸。

这里要开会,云棠顺理成章离开。

“我先下去了,”她飞快瞄一眼黎淮叙,脸蒙上一层粉雾,一路蔓延到脖颈耳根,“再见,黎董。”

向逃命一样仓皇夺门而出。

黎淮叙忍不住闷笑一声。

真的够傻,白纸一样的学生仔,道行实在浅。明明想要掩饰,却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藏那一点点小心事。

反观闫凯,一切如常。好似刚才那瞬间,他正好基因突变,做了一分钟聋子。

这边夜深,瑞士正是下午。

会议比想象中推进的要慢,黎淮叙看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于是他给云棠发去微信:「还没散会」

云棠窝在沙发里看这条微信。

所以呢?

他隔屏幕也能看穿云棠的心思,下一条便是:「所以,要等我吗?」

都不是小孩子了,成年人的奔赴总要图点什么。黎淮叙跨城三小时赶来青峦嶂,自然不是单纯为了参加董事办的首场团建。

云棠脸骤红,像是要证明什么,火速从沙发上弹起,脱衣服、换睡衣、爬上床、关上灯。

等做完这一连串,她呼吸已经乱了节奏。

「我已经准备睡了」

发完这句,心脏还在黑暗中‘咚咚’跳着。

缓几息,云棠才惊觉自己的可笑。

他又看不到。自己这是何必。

黎淮叙的对话框隔几分钟才弹进来:「逗你的。这场会要开到后半夜,你先睡。」

云棠的光标在输入栏闪了许久,最终只落下一句:「晚安」

黎淮叙次日依旧繁忙,只在晨间补了两小时觉便继续处理工作。

好在他有良知,让闫凯通知全员照常休假,徐怡晨则在庄园内待命。其余人得了准信转眼散了个干净,生怕被临时抓差。

山庄设施齐备,休闲项目繁多,再加上青峦嶂如今正值淡季,林荫清幽,茂林遮蔽,简直是董事办牛马们疗愈过劳脑的圣地。

但转正考评临近,虽然其余同事四散游玩,但云棠仍绷着神经不敢懈怠。

上午太阳毒辣,云棠也对户外活动兴致缺缺,于是去敲敲徐怡晨的门,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徐怡晨正好在讲电话,见她过来,冲桌子上比个手势。

云棠顺视线看过去,一盘很丰盛精美的果盘,水果新鲜,还凝着水珠。

她说着话,又指一指楼上,接着朝外摆摆手,示意云棠出去。

云棠会意,端了果盘出门,乘梯上楼。

电梯门开,孙虎下意识警惕看过来。

他换了一身运动衫,看起来比在南江更休闲些。只是出门在外,有安保的任务压在肩上,即便是团建日,他也只松了衣着没松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