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开门吧？”林今昭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

“没事儿，我朋友的店，我跟他说了，借一下午来给我们拍照。”

云珂领着她往里走。

店里只有昏暗的光，打了在舞池四周的蛇形沙发上，墙面有层层叠叠的石膏和报纸，设计出了时光年轮的模样。

林今昭外穿了一件复古棕色西装，倒是和这里很搭配。

“嘿！土豆！”云珂在和谁打招呼，林今昭向她挥手的方向望去，一位身量极高的男人从昏暗的角落里走出来。

土豆他人和名字完全不符，寸头，面部线条分明，带上点攻击性，林今昭看不懂的线条纹身从脖颈延伸到了耳后。

要不是云珂说这是她的朋友，即使长得再帅，林今昭在外也是要绕道走的。

“嘿。”土豆吹了个口哨，十足的小混混模样，“哪来的美女？”

“又在这不正经。“云珂白了他一眼，揽住林今昭，”这我姐妹，你碰不得。”

土豆勾起嘴角笑笑，一拱手，“云大小姐带来的人，小的哪敢招待不周。八点开业，在这之前随便你用，灯光要调就叫小洋来。”

“谢啦！”

土豆摆摆手，单手插着兜，就不知道晃进了哪个房间。

林今昭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小声问：“你哪认识的朋友？”

“采风的时候，他车抛了锚，又偏远，我和老板就载了他一程。一问发现竟也是溪城人。别看他这副小混混的样子，人还是挺靠谱的。我一开始以为他这样的人玩很花，但认识过后感觉是我以貌取人了。”

她用胳膊肘顶了顶林今昭，“欸，你觉得他咋样？还蛮帅的吧？”

还没等林今昭回答，她已经自顾自地摆摆手，“不对，你喜欢的不是这个类型。”

“…我怎么不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

云珂的视线转过来，盯着她的眼睛看，看得林今昭莫名发虚，“我可从来没说过。”

云珂敷衍一点头，“行吧。唉，人生该及时行乐，你别犹犹豫豫的，错过一个帅哥又一个帅哥，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帅哥很多吗！绝大部分帅哥还进娱乐圈了。”

林今昭嗯嗯啊啊地应下，被云大摄影师指挥着站位、摆姿势。

云珂说，每一个瞬间，都是镜头和世界的对话。

面对镜头，林今昭曾也不自信，说自己胖了瘦了，说自己没化妆，说自己长了痘痘，说自己表情不自然。也经历过每个女孩几乎都会经历的容貌焦虑。

“你有发现吗？”云珂说，“女孩往往都会对自己的要求过高，她们一眼看到的是自认为的缺点。而男生就不会这样，他们首先看到的是自己的优点，所以他们更爱自己。女孩子们也要学会爱自己，这是永远的课题。”

渐渐地，林今昭开始享受这个过程，更享受收到照片的时刻。

照片甚至可以因为掌控镜头的人不同而传达不同的信息，发现不同的自己。

两人都乐此不疲，直到舞厅要营业，土豆端着两杯酒走来，云珂才恋恋不舍地停止拍摄。

“喏，送你们的酒，新品，顺便帮忙尝一下。”土豆推出一杯橙黄渐变色的酒，橘色的冰块就像是缓缓下沉的夕阳，“这杯叫橘子味的夕阳。”

另一杯，他推到了云珂面前，“黑巧朗姆酒，还加了浓缩咖啡，你猜叫什么名字？”

云珂不答反问：“为什么给我们昭昭的那杯那么漂亮？”

土豆接着介绍名字：“因为这杯适合你，它叫‘我就想当个废物’。“

“？”云珂冷笑一声，“确实说出了我的心声哈。”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林今昭好奇地问。

“嗯…看老板心情。”土豆说。

“你不是老板吗？”

“所以是看我心情。”他拍拍手，“怎么样？有创意吧。”

便于拍照打光的灯暗下去，五颜六色的光斑落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