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感觉几个字被他说得黏黏糊糊,含糊不堪?

“嗯。”她闷闷地回,“你还不去赶飞机,不急吗?”

“急。”可脚下一动不动。

林今昭瞥他一眼,又被那小小的耳钉吸引,愣了会儿神,草草落下一句“晚安”后,转身走了。

进房间后打开窗,还能看着沈岁桉的身影,慢慢融入黑夜里。额头抵在玻璃窗上,许久,她很轻地叹了口气,陷入回忆里。

被玻璃滤过的月光落在了地面,那年夏日的蝉鸣十分聒噪,却也抵不过室内的声浪。

林今昭印象中,她家从未那么热闹过。林父被外派,常年驻守他国,她早就习惯和父亲聚少离多的日子。

刚好卡在疫情还未爆发的时期,林父结束外派回了国,一家三口终于算是团聚。

那天,林父邀请两位在外派时期认识的朋友来家里做客。

三人同甘共苦,经历过不少岁月,早就情同手足。

黎韫也少有的洗手羹汤,为客厅里早已喝得兴起的三兄弟做一顿晚餐。

“喂,老林。”李叔叫着林父,发音不甚清楚,像是已经喝大了,“你跟晓晓就这么…”

后面的话被陈叔一手捂了回去,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字节散在空气中。

李叔定是喝大了,他用力挣开陈叔的手,红着一张脸,嚷嚷道:“晓晓前几天还来打听…我靠,痛死,踹我干哈子?”

外面的喧闹声像是加速向后褪去,林今昭脑袋里只剩下嗡鸣。

她看到黎韫切菜的手,顿在了空中,过了一秒,又自然地落下。

她又去瞧母亲的侧脸,可除了不知何时冒出的皱纹,没有别的发现。

室内觥筹交错,酒杯碰撞,欢声笑语。

林今昭却觉得眼前蒙着一层纱,所有画面都是幻象。

送走了两位客人,林父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林今昭心里揣着事,踢踏着拖鞋,被阳台上的黑影吓了一跳。

阳台还算大,除去晾晒的地方,林今昭圈出了一小块地,放上摇椅和小摆桌。

摇椅上是她精心挑选配色的抱枕,小摆桌实际上是环氧树脂茶几,透明的桌面,嵌有朵朵绽放的玫瑰。

而黎韫正从她口中的“美丽废物桌”上端起一杯红酒,酒液倾斜,像是荡漾的湖面。

林今昭顿在原地,脚步不知该往哪儿拐。还是黎韫先叹了口气,朝她招了招手。

“妈…”林今昭挪着步子,说了句废话,“您看到我了。”

“当然。”黎韫的神色看上去并无异常,她的视线凝在女儿身上,“喝酒吗?”她第一次对女儿发出这种邀约。

原来恍然间,女儿都成年了。

林今昭走过去,挨着黎韫坐下,摇椅晃动,发出响声。

她接过黎韫为她斟的一杯酒,握着杯子摇了摇。红酒一点都不好喝,苦涩得要命,一口下去,喉咙泛酸。

林今昭皱了皱脸,换来黎韫一声轻笑。

母女两就这样在月光下坐着,蝉鸣盖过了风吹叶的沙沙声,越坐越躁了。

林今昭想说说话,想问问母亲还好吗,可她无从开口。

“好啦,你别再看我了,我没事。”黎韫抬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被抓包的林今昭捧着酒杯默默后靠,倚在靠背上。黎韫瞅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看见她盛满担忧的眼睛,仰头喝完了剩余的酒,“行吧,反正你也成年了,跟你说说也无妨。”

夜空中混着醇正的酒香,黎韫的声音很轻,慢慢将自己从未与外人道的话语,吐露出来。

“你觉得,一个男人,在外那么多年,会…”黎韫思索了一下措辞,“一直是一个人吗?”

林今昭哑然片刻,“所以,妈妈你一直知道?”

黎韫摇了摇头,望着天上的月,“不知道,但今天知道了。”

没等林今昭问出为什么,她已继续往下说,“你觉得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