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即使心里哀嚎得再响亮也没有用,她还是得跟着云清许走。为今之计,她只能祈祷今天陪她过招的最好是他本人,他不会武,只要别用上那些个奇奇怪怪的招数,她打一个文弱书生一样的他还是有把握的。

云清许带着霄白来到的是朗月都城的郊外。这地方大得很,是一大片荒芜之地。云清许一尘不染地站在那儿,像是什么树精藤怪,不似凡人。霄白一不小心看呆了,尴尬地摸摸鼻子。

"楼主,你来了。"一个轻轻的声音响了起来。

霄白顺着声音寻找,见到的是一个瘦削的身影站在不远处,冲他们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才慢慢走近。那人含烟目脸色细腻柔白,胳膊腿儿纤细漂亮,见她看着他,他蹭的一下红了脸。

霄白:……

……

"肖、肖守?"那可不就是肖美人?

肖守点点头。

"你是摘星楼的人?"她一把把他揪了过来。

点头。

"裴言卿知不知道?"

"不知。他请的只是一个可以'教公主功夫'的江湖人士。"

"……"霄白不知道这会儿自个儿心里闪过的是什么,那狐狸总算要吃点儿苦头了,她有点儿幸灾乐祸,这次惹上的是摘星楼,她又有点儿怪异。

"开始吧。"云清许轻道,"霄,让我看看你的状况。"

"是。"答的是肖守。

霄白欲哭无泪--我的状况,我的状况就是这个身体差不多半废了!又是脖子被割又是中毒,还不知道那个短命公主受过什么虐待搞得动不动就没力气,怎么可能跟肖守这种脸和身手反差如此大的人比啊!!

不用说,这一架她打得是跌跌撞撞狼狈无比。肖守是个死脑子,一点儿也不知道变通,既然动手了他就是拼了自己的全力打。霄白用力握着手里的剑一路踉跄,越往后打心里的火气越大。

"师父!"她喊。

云清许在一边支起了琴,悠哉得很。

"我、我打不过他啊!"

默认是她认输的肖守的动作有微微的停滞。云清许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淡道:"继续。"

"师父!我、我身上好疼啊!动不了!"

回答她的是几声琴音。

霄白发现,在她心里曾经那么完美的云清许,这会儿印象又劈里啪啦倒了一片。混蛋……他到底有没有心思?他是不是想看着她半死不活?

越想越气,霄白把心一横,放弃了抵抗,拿自个儿的胸膛去迎接肖守的一剑。

呲--

剑划破衣裳的声音穿破了郊外山林中的迷雾。

在那一瞬间,霄白忽然觉得自己很畅快,她几乎是怀着好玩的心思去欣赏云清许抬起头的时候眼里那一抹诧异。他已经有很多年不会露出明显的表情了,这让她很得意。

扑--

身体重重地落在地上,剧痛传来。霄白疼得两眼发花,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发现那地方还是比较巧妙的。乍一看伤及心肺,其实是肩骨缝隙。

"霄?"

云清许放下琴走到她面前,不看她的脸,只是皱眉看着她的伤口。

霄白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不是人的人,他想的是她会不会留疤吧。从小到大,只要确定她不会死,他从不介意她中间会出什么事情。

"楼主恕罪。"

肖守本来通红的脸成了苍白一片,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霄白,跪地行了个礼,手一扬,剑就搁在了自己的脖颈上,毫不迟疑地逼近--伤了她,罪无可赦,这几乎是摘星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