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肖守已经发现了她,身形一闪挡住了她逃亡的路。

"嘿,肖美人,好巧。"

肖守脸一红,咬唇:"你、你怎么可以给我下药……"

"呃,我错了,你、你别哭哦。"她开始冒汗。

"谁、谁哭了……"肖守的眼好像天生带着烟,被她一说越发水润,"你跟我回去,裴王爷发火了。"

那只狐狸?

霄白顿时感到背后那个凉风阵阵啊阴风嗖嗖。这一吹倒把她吹醒了一些,那只狐狸好像说过晚上要亲自查看她的学习程度?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到,他一定是找不到她然后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肖守美人,于是--东窗事发了。

霄白汗如雨下:"那个,他有没有让你带的话?"

肖守摇头。

"那你先回去,我一会儿自个儿回去送死……"

"那你好自为之。"肖守轻声道,走了。

霄白大大的舒了一口气,深秋的冷风一吹,心像筛子一般哆嗦。

随着月亮渐渐高升,本来已经有些安静的街尾也渐渐热闹起来了。只是还是没有洛书城的身影。霄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就只好一路边走边找。

她现在很狼狈,额头上的朱砂还没干的时候就被她随手拿袖子擦,可是她发现这玩意儿不大容易被擦掉,也不知道那老骗子在那上面画了什么鬼画符,干干涩涩的,难受得很。路上她随手拉了一个人问了个路,不远处就有条河流。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当个鬼脸猫回裴王府给狐狸笑话吧,霄白不大情愿地往河边走。

十五的月亮很圆很亮,地上的灯笼也是遍地,整条街都很亮。

路边依稀站着个人,身影很瘦削。霄白淡定地转身,往回走,皱着眉头自我催眠:错觉,错觉啊错觉。

"茗儿。"那个错觉开口了。

霄白鉴定自己的信念,头也不回往前走。

错觉的轻笑声就在夜里飘荡开来,错觉说:"不就是错手伤了师父,你还打算躲到何时?"

霄白浑身僵硬,回过头,干笑--该死的麻烦狐狸!--不过听这狐狸的声音,怎么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嘿,王爷啊,好巧。"干笑。

"不巧。"裴狐狸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很自然地抓起她鬓边乱发,挑在手里把玩。

"啊?"霄白愕然抬头。

裴言卿却忽然愣住了,有些迟疑地伸出手去擦她额头的朱砂。

"这个是那个什么画鬼搞得啦,非说我是鬼啊哈哈。"

"你……"裴狐狸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一个字。

霄白忽然浑身都发毛了,他的眼神明明灭灭,那里面有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这让她的心悬得慌。他看着她的眼,确切的说,他好像不是在看她,而是透过她的眼看着另外一个人一样,明明是那么深的目光,她却觉得,他压根就没在看她。

"裴、裴狐狸啊……"

"画鬼?"裴言卿轻声重复了一遍。

"是啊,是骗子。怎么可能画几笔就让人去见阎王爷嘛。"

"别吵。"裴狐狸皱眉。

"……"这是侮辱!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站着。裴狐狸的心思霄白自然猜不透,她只知道自个儿站着不动是因为裴狐狸的手已经放到了她腰上,他们俩贴得很近,近到狐狸身上的药香清晰可闻。

霄白瘪瘪嘴,稍稍退开一些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