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变了个样子。所有的变化都变成了一颗石子,压在她的心头,越来越重,越来越闷,越来越喘不过气。

夜晚的皇宫不比白昼。白天是宫女居多,晚上则是侍卫居多。她一个游魂一样的人在过道上慢悠悠地行走,一路上被拦下了不少次,等她回到云清许的房门外的时候,夜已经过半了。

房间的窗户透着一点点光,显然是云清许为她留的。霄白忧郁了一会儿,推开了门--屋子里却一个人也没有,床铺没有动过的样子,桌上的餐点也没人动过,蜡烛已经快烧到尽头了,被她开门带进的风一吹,颤颤悠悠的熄灭了。

"师父?"霄白听见自己的声音。

房间里寂静一片。

他居然不在?

霄白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了蜡烛和火折子,点燃了那根苟延残喘的蜡烛。她有些不安地把房间里里外外扫视了个遍--云清许他要是又留了封信说有事出走,她觉得她这次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

然而,什么都没有。这么晚了,他能去哪里?

--墨云晔?

这个可能突然划过她的脑海,马上得到了肯定。宴会散场已经是快半夜,云清许和墨云晔是没有见面的理由的,如果要见面且不被人怀疑,的确是越早越好,譬如到朗月的第一天深夜。

有了这个假设,剩下的霄白就安心多了。正好蜡烛也到了尽头,她就脱了外衫爬上床,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这一觉她睡得极其安稳,等她再睁开眼,已经是旭日东升,阳光普照。

云清许就坐在房内,一派神清气爽模样,一点都没有昨夜彻夜不归的疲惫神色。阳光照在他的眉梢,温文尽显。

霄白瘪瘪嘴,又想起了昨天见过的墨云晔。从某些特质来看,墨云晔和云清许挺像,模样是文弱书生,骨子里却是皇族血脉。只是墨云晔比云清许更像是贵族之弟,云清许更纯然些而已。如果加上个裴狐狸和小白眼狼,正好有一个词可以形容这帮大人物--衣冠禽兽。

"醒了?"云半仙淡道。

"嗯。"霄白当然是不敢把心里想的表现出来,她乖乖点点头,下了床穿好衣服,本本分分当个听话的小徒弟,站到了师父身边。

"饿么?"云半仙问了个世俗问题。

霄白愣了愣,摇头。她的确不饿,昨天晚上吃得太晚又太饱,这会儿还有点犯恶心。

"师父,你昨天去见墨云晔了吗?"霄白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在云清许若有所思的眼神里胆子越来越大,干脆豁出去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我、我想知道!"

"吃了早膳,我告诉你。"云清许道。

"……"这是什么情况?

云清许的眉心微微皱了,霄白顿时觉得自己是人渣,惨烈地把脖子一挺,咬牙:"我吃!"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这个不开窍的,肯定以为她不吃早膳就是因为心里憋气,他压根就不会想到,她昨晚是真的吃多了啊……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呢,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