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向来给人干净清澈的感觉,被他盯着,十个里面有五个人会觉得如沐春风,剩下的四个是心有鬼胎不敢面对,一个是瞎子。裴言卿却难得抵抗力惊人,居然硬生生和他对视。

……霄白手心起了汗。

"皇兄。"裴言卿眼睫弯弯笑。

云清许沉默不语,脸色恬淡。

"皇兄,我记得,小时候我们见过面的吧。"裴言卿低头轻道,"曾经有次宫中大宴,我和父亲走散,曾经误入聆秋宫。"

霄白的心提了起来--他们,居然是曾经认识过的?

"那时候我病发,是聆妃救了我,你还记得么?她说,我和你颇为相像,十足像是兄弟。"

云清许沉默不语,脸色却暗了下来。那年聆秋宫里的确出现了个晕迷不醒十来岁的病弱孩子,被母亲救下。当时以为是偶然,现在想来,或许是过于相像的脸孔,让那个聪慧的女人早就洞悉了那孩子的血统吧。

裴言卿却笑了,慢慢上前一步:"皇兄,好久不见。"

皇兄,好久不见。

事情到这地步,似乎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在这沉默得让人发慌的氛围里,霄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好像心也在期待着什么,等待着这两个人的兄弟相认么?她皱着眉头鄙夷地看了裴狐狸一眼--有你这么逼着人家认兄弟的人么?

裴言卿微微一笑,悄悄送了个"你奈我何"的眼神,十足的地痞恶霸。

霄白回以"禽兽"眼神。

……

"我想要聆秋宫里的一个物件。"沉默了许久,云清许总算是开了口。

裴言卿眼睛一亮,霄白跟着心跳漏了一分--他这句话是个人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了!他……居然承认了他是聆秋宫已经死掉的那个皇子,承认他是裴言卿的兄弟!

"是。"裴言卿居然低头。

霄白瞪大了眼,呆呆看着异常温顺的裴禽兽--这个人,什么时候那么好说话了?哪怕是对段陌,他都没有半点臣子对皇帝的样子,现在居然对云清许俯首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