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任平生挺喜欢这样的人。

“从前,若白仿佛是七窍通了六窍,再怎么努力练剑,总还是没参透真正的剑意,如今却能感觉到他的剑意在活过来,不像是从前那般僵硬了。”

即墨青夜于是点头:“你留在这吧。”

她这话是对梅若白说的,任平生却转头看着她,笑盈盈地问道:“那剑尊自己呢?”

即墨青夜想了想,高束的墨色长发在晨风中轻舞,拂过缠在她指尖的鸦青色缎带。

她又笑了下,依旧是那副潇洒果决的模样,说道:

“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况且――”即墨青夜摩挲着自己的剑鞘,兴致勃勃道,“和天上那位作对的事,我爱干。”

不愧是因为和蛮族的仇怨而将剑阁主峰直接建在落日城的剑尊。

任平生认识不少惊艳绝伦的剑者,洒脱自在者有之,冷厉孤绝者有之,与她交情最深的自然是砚青,而面前这位剑尊,比之砚青多了几分热烈和生命力。

她像一团永不停息的野火。

即墨青夜带着梅若白匆匆来又匆匆走,任平生则在学府后山的云中廊道独自呆了一会儿,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上午太阳被云层掩盖,天一直阴着,照得人心头发凉,就连无端的风起和叶落都变得如此寻常,叫人生不起任何疑心。

那声仿佛枯叶被人踩过碾碎的声音极为轻微。

可就在转眼间,枯叶碎裂化为无数致命坚针齐齐袭来,这番变化动静极其轻微,就连任平生的发丝都未曾撩动,黑色魔力仿佛漩涡,将此间所有的变化悉数吞没。

任平生眼波未动,背靠着廊道,仿佛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