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有人,”邵知言赶紧说,“前期入驻的,我们会定制‘一县一策’的方案,有专门人员来做执行推进。”

对方笑眯眯地点点头,送她出了办公室。

走出宣传部大门时,邵知言长舒一口气。抬头看见县政府的牌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突然想到邵裕隆跟她说的:“别怕碰钉子,跟衙门里的人打交道,得像熬中药火候到了,药性才能出来。”

邵知言看了下小组微信群,刚刚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三个省的意向签约县一共才 3 个。还有下属私信她诉苦:“知言姐,各地对这种项目重视程度不一样。东北区域的政府业务就是难做啊。我之前在招聘网站的时候,我们每年出‘城市人才流动报告’,南方很多客户会主动问我们报告里城市吸引力榜单的评选依据,想了解怎么才能上榜,可是东北区域的客户从来不会问。”

邵知言看了眼时间,来不及安抚下属,先把意向签约数汇报到部门大群。在她意料之中的,华北、华南的意向签约数字让她眼馋。

还没到两分钟,熊雨姗的电话就过来了:“邵知言,你们大区一共就 3 个意向签约?”

邵知言感觉很疲惫,但还是振作精神:“姗姐,这不是刚开始么,再说我们和华东、华南情况不一样,不能跟他们比数量。”

“那 KPI 也不一样啊!你就 3 个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你是不是太保守了?现在让你报的是意向签约。”

邵知言无奈地望了望天,说:“姗姐,我马上开小组线上会,我们这边的计划需要调整。你放心,有进展了我马上和你说。”

089计划赶不上变化

李天昂找到邵知言的时候,她正躺在玉河边的长椅上,玉河镇初春的傍晚像一幅晕染开的水墨画。夕阳把西边的天空染成橘红色,云朵边缘镀着一层金边,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渐渐模糊了轮廓,只剩下起伏的剪影。

河面上泛着粼粼波光,对岸的柳树枝条垂到水面,随着晚风轻轻摆动。空气中飘着青草和泥土的清香,偶尔还能闻到不知从哪户人家飘来的炖菜香气。

长椅旁的杨树投下斑驳的树影,邵知言眯着眼睛,看树叶间漏下的细碎阳光。远处的小广场上,已经有人开始跳起了广场舞,她听得出来是凤凰传奇的歌,但忘了是哪一首。几个小孩追逐打闹的笑声在黄昏里格外响亮。

“一直没回微信,在这忙里偷闲呢?”李天昂在她身边坐下,长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邵知言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指着天边:“你看那云,像不像咱们小时候吃的棉花糖?”

河堤上散步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挽着手的老夫妻,有牵着狗的中年人,还有像他们这样年轻的面孔。在这个东北小城的夏日傍晚,时间仿佛被拉得很长,长得让人忘记所有的烦恼。

李天昂看了看她放在长椅边上的电脑包,问:“去宣传部碰了钉子?”

邵知言盘着腿坐,叹气道:“何止啊,还有上司的 push 和下属的抱怨。”

李天昂看她,觉得她的状态很有趣,既沮丧又松弛,他笑着问:“那怎么着?要不咱们撒手不管了?”

邵知言未置可否,她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说道:“你说这蓝天白云,绿水青山的,多好!我本来是打算回来做点小生意,享受悠闲生活的,我怎么……”她语气变得着急,“我怎么就又把自己逼上这条路了呢?又成了牛马。”

“因为你胸怀大志呗。”

邵知言猛地侧过头看他:“你要不骂醒我?让我心甘情愿做个小商小贩。”

李天昂摇头:“不行,你做了小商小贩,我担心这大好的绿水青山就上不了央视了。”

邵知言被他逗乐,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不配享受这绿水青山,我得去赶方案了。”

“有思路了?”

“嗯,算是。”

邵知言再次出现在溪源县委宣传部的时候,带着的是为溪源县的定制版方案。不止溪源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