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睿泽以为他已经对张俊伟失望透顶,不会再有什么情绪起伏,但是听到他这句傻话还是气到嘴唇哆嗦:“张俊伟你是疯了么?她不就是担心你太严重,才跑的么?我看你卡的不是腰,是脑子吧?不对,你脑子早就坏了。”
“怎么说话呢?”张俊伟气得刚要直起腰,感觉到钻心的疼,立马又靠回去,“张睿泽,我是你爹!”
张睿泽冷笑:“我多希望没你这个爹。”
门正好开了,邵知言的二姨走了进来,看他们仨脸色难看得不行,问怎么了。邵知言觉得胸口堵得慌,独自走出了病房。
她坐在医院外面,看了眼微信,是熊雨姗,问她怎么还不给她答复,到底要不要回北京一起干。邵知言先回复她说亲戚进医院了,在帮忙照顾。
熊雨姗回了个震惊的表情,然后补了一句:“邵知言,你变了。”
邵知言顾不上想别的,她想赶紧找到孙玉娇。李天昂那边一直没消息,她决定回玉河看看。张睿泽告诉她,孙玉娇她妈的房子一直没卖。
邵知言直接从溪源县客运站打车去孙玉娇家老房子。玉河镇东边比西边热闹,孙玉娇家在最西边,那一片很荒凉,都是一些很老的小区。邵知言很久没去过那里了,出租车开到的时候,她甚至觉得很陌生。
小区土黄色的外墙早已褪色,墙皮剥落处露出斑驳的水泥,楼与楼之间的空地上,新长出的几丛野草从裂缝中钻出,在风中瑟缩着。
邵知言看到个正在外面晒被子的大妈,马上过去打听孙玉娇家住哪个楼,没想到大妈不仅知道是哪个楼,连几单元几号都知道,还问她是孙玉娇什么人。邵知言含糊着说了句“妹妹”。
她按大妈说的找到了五号楼,看到楼梯上的铁质扶手锈迹斑斑,摸上去冰凉而粗糙,有些地方的漆皮已经完全脱落,露出锈蚀的金属。台阶的水泥边缘磨损得圆滑,裂缝里积着灰尘和烟蒂。每层楼的拐角处堆着杂物破旧的自行车轮胎、掉了漆的折叠椅……
到了五层,邵知言本来担心会扑个空,却没想到刚敲了两下门,孙玉娇就开门了。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缎面吊带,领口很低,头发披散着,手指还夹着未燃尽的香烟,俗气得很,但又有种魅惑的风情。
邵知言往里面看了看,见屋里有个男的,她觉得有点面熟。直到对方挑衅似的冲她招招手,她忽然认出来大年夜被张睿泽打,一起进派出所的那位!孙玉娇和他居然一直没断。
邵知言感到恶心,连跟孙玉娇理论的力气都没有:“我不进去了,说两句话就走。”
孙玉娇的脸色冷了下来,关上房门,站在楼道里:“说吧。”
邵知言开门见山:“我知道你把我大哥房本拿走了,你应该咨询过了吧?卖房得你们俩一起。”
孙玉娇又抽了口烟,然后把烟蒂按在楼梯扶手上,随手一丢。她舔了舔嘴唇,看着邵知言:“小言,我听说胡老板答应赔医药费,你的那个钱,我就不管了哈。”
“我来不是跟你要我的那个钱,”邵知言强迫自己耐着性子,“我大哥还在省城医院里,他一直说你不会不管他。”
孙玉娇叹气:“他搞成这样,我看了也难受,但是吧,俩人在一起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她看着邵知言,“要是天昂出了事儿,没钱没工作了,你还愿意跟他么?”
即使有心理准备,邵知言也还是被她的自私惊到,她怀疑这世界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她难过。想到张俊伟和张睿泽还在医院,她的屋里却藏着一个急着交欢的男人,邵知言决定刺痛她:“他没钱,我有钱啊,我又不靠男人。”
孙玉娇“呲”地冷笑一声,视线飘向一边:“对,你能挣,我没你那本事。”
邵知言压着怒火:“不管怎么说,你和我大哥夫妻一场,我觉得你还是去趟医院,有什么事儿俩人面对面说清楚。”
孙玉娇刚要开口,屋里男人突然开门探出头来,一副欠揍的表情。他先看了眼邵知言,又对孙玉娇说:“快点呗?”
“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