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知言直视着孙玉娇:“我明白你说的,但是溪源县就那么大,明溪城虽然在市里,但也是县里人常来的地方,你是不是稍微收敛点,给我大哥留点脸面?别做的太过分了,过年这么几天,这几次三番的,还让小泽撞见了,是不是太难看了点?”

“他不是过了十五就走了么?”孙玉娇眼睛瞥向别处。

好一个避重就轻,邵知言正琢磨着怎么好言相劝,张睿泽突然冲了过来,李天昂拦都没拦住。他指着孙玉娇的鼻子:“我想问问你,张俊伟对你不错吧?她跑长途赚的钱都交到你手里,你一分钱不挣,家里的事情你也不干,他就差把你当神仙供起来了!你还偷人,做人是不是得要点脸啊?”

周围人纷纷看向这边,孙玉娇“呲”地一笑:“我不要脸?小泽、小言,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孙玉娇抱着胳膊,“小言,你每次见到我,都不正眼看我。是,你是大学生,大城市白领,我这种人在你们眼里算啥呀?”

孙玉娇面对张睿泽觉得理亏,毕竟破坏了人家家庭,居然把火力开向了邵知言。邵知言心想,这哪跟哪?她虽不能说在面对孙玉娇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优越感。但是不正眼看她,那不是因为她的品行不值得人尊重吗?

“姐,”李天昂看不下去,上前说“咱得讲理,就事论事是不是?”

孙玉娇看了看李天昂,视线又转向一边:“天昂,你肯定是站在小言那边的,你妈不爱管我这个外甥女,你也别参合我的事儿了。“

孙玉娇收起脸上的笑容,又看向邵知言:“小言,你生在三姑家,你知道自己多有福气么?能出去念书、当白领。我十二岁那年,我爸没了,我跟我妈俩人,她今天在商场卖衣服,明天去客运站打扫卫生,就这么勉强活着,我连初中都没毕业。你要是在我这种环境长大,你能比我好到哪去?你说我这不对,那不对,合适么?”

“那我呢?”张睿泽穿着粗气,“我也是十几岁,我妈就走了,什么原因你知道。你跟我说这个?你想靠男人不劳而获,还成出轨的理由了?”他眼睛通红,像是要把孙玉娇撕碎。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眼前的情景让邵知言梦回和产品部门扯皮的场景,我说你产品逻辑不合理,你说我运营策略有问题。不过,邵知言虽然不擅长桌下交易、抱领导大腿、当墙头草,但是桌面上的“撕逼”和谈判她几乎没输过。她的原则就一条,别管双方是真不在一个逻辑线上,还是装糊涂互相甩锅,总之破局的关键是聚焦谈判诉求,找到双方的共同利益点,而不是跟对方讲道理。

邵知言的诉求是让孙玉娇收敛她的行为,至少以后不要再被张睿泽发现,不然小伙子血气方刚,万一真做了什么过激的行为,为了这么个人实在是不值当。想要让对方停止某个行为,要么是给利益,要么就是告诉她不停止的后果。

想明白了以后,邵知言把张睿泽拽到身后,又让李天昂把他带到一边:“你们都过去,我来跟她说,我比张睿泽冷静。”

李天昂看着她:“你和她讲道理讲不通。”

“我知道,但我也是女的,多少能共情,你们大老爷们儿更没法跟她讲道理。”

李天昂用眼神示意他就在旁边,然后把张睿泽拉走了。邵知言知道,有李天昂在,即使动手,她也吃不了亏。

她一边看着孙玉娇,一边坐了下来,故意装得云淡风轻:“小泽说了,他妈,就是我原来的大嫂正在闹离婚呢。”

“说这个干什么?你觉得她回来了,你大哥就能跟她好?”孙玉娇脸上出现一丝不屑,显然是没把曾经的情敌放在眼里。

邵知言语气依旧平静:“反正,他俩是有感情基础在的,更重要的是两人还有个儿子,小泽马上毕业工作了,学的计算机,前途大好,说不定能撮合他父母,把他们一起接到北京。我大哥这么多年开大车,够累的,肯定也想跟儿子享享福。”她看到孙玉娇眼神闪烁,接着说,“我大哥是喜欢你,但是人心经不起一直伤,你要是好好对他,他还能继续对你好,当你的饭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