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子弟,却只能在泥泞中艰难跋涉,等待那微乎其微的机会。

杜环已经意识到,想要在太医院立足,就必须让自己被看见。于是,他拼命地学习,努力地表现,试图打破阶层的桎梏。然而,太医院里的老油条们又怎会轻易让一个无名小卒出头?他们用各种方式打压、羞辱,一次次浇灭杜环心中的希望之火。何长生则在无尽的压力下,濒临崩溃。离家时父母殷切的目光,成了他身上沉重的枷锁,让他在放弃与坚持之间痛苦挣扎。

“长生,杜环,我真的十分理解,你们现在的处境。”张亦琦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心疼与感慨,“我跟你们举个活生生的例子,金科状元,科举第一,他也只能从一个小小的县尉做起。你们呢,还在学习的过程中,处于底层也无可厚非。一个人能最终能爬多高,除了自己的才华能力外,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都很重要。”她看向杜环,语重心长地说,“所以杜环,你也不用过于跟自己较劲了,适当的停一停没有坏处,有时候用力过猛,反而会被反噬。”

杜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然这些道理对他来说还略显深奥,但他知道,张亦琦是真心为他们好。

张亦琦又转向何长生,温柔地说:“长生,你也别觉得回去丢人。能治病救人,哪里不是悬壶济世呢?做大夫又不是只有太医院这一条出路,你能到这里来,就已经证实你的能力了。不需要把其他人的看法都背负在身上,也包括你的爹娘。”

初秋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三人身上,为他们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张亦琦不知道这两个懵懂的少年能听懂多少,这些也是她用一条命作为学费才学会的道理。

回廊间三人的对话正渐入深处,忽听得院子里骤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与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张亦琦微微蹙眉,循声望去,只见几个太医神色慌张地抱着医箱疾步而过,檐角悬挂的铜铃被带起的风撞得叮当作响,惊起了栖息在槐树上的几只麻雀。

"这是怎么了?"张亦琦望着纷扰的院落,眼中满是疑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话音未落,杜环已按捺不住好奇,主动请缨:"我去问问!"少年挺拔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回廊转角,青衫下摆扬起一道利落的弧线。

不过盏茶功夫,杜环便气喘吁吁地折返回来,鬓角还沾着几片飘落的槐叶。他平复了一下呼吸,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皇后娘娘的妹妹失心疯了,皇后下旨让太医院所有太医即刻前往诊治!"说到这里,他偷偷瞥了张亦琦一眼,又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期待补充道,"我也想去看看..."

张亦琦了然地笑了笑,眼神温柔而鼓励:"那快去吧。"目送杜环匆匆离去的背影,她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皇后的妹妹...那不就是宋婉瑜吗?怎么会突然失心疯了?刚想细究其中缘由,她又轻轻摇了摇头,自嘲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宋婉瑜有皇后姐姐护着,我又何必瞎操心..."

此时的承恩殿内,气氛压抑得近乎窒息。宋婉瑜蜷缩在床上,身子剧烈地抽搐着,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扭曲的神情,时不时爆发出几声凄厉的尖叫。殿内十几位太医围在床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案几上堆满了开好的药方,却无一人能真正让病人安静下来。看着妹妹这般模样,皇后宋婉娴面色苍白如纸,而长宁公主早已急得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一群废物!"长宁终于忍不住,跺着脚怒斥道。就在她心急如焚之际,突然瞥见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在玉门关军帐中见过的小太医吗?当时宋婉瑜也是这般症状,最后是张亦琦出手才让她平静下来!想到这里,长宁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对了!张亦琦!她的医术可比这些太医高明多了!"

宋婉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但看着床上痛苦挣扎的妹妹,再看看束手无策的太医们,她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