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遍。张亦琦听完,蹙眉说道:“那就是说不论是在军营里,还是去扬州查明沉船和谣言一事,你都是在一步步走向宋若甫布置的圈套里,若是你不走,那就是另一个圈套,到时候朝中上下就会说你罔顾人命。”

萧翌刮了一下张亦琦的鼻子,赞叹道:“聪明,甚至都有理由弹劾我了,正好借此机会削弱我的兵权。”

“所以你唯有受此廷杖,才能破局。”张亦琦用力把萧翌摆一个让他最舒服的体位,然后继续躺在他身边说道“可你们这全是被动防守,没有进攻。不过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萧翌笑了笑“如何不错。”

“你和你皇兄比宋若甫年轻那么多,你们兄弟俩把他熬死不就行了吗?”

萧翌不得不佩服张亦琦这别具一格的想法“好一个兵不血刃。”

暮色漫过窗棂,将寝殿染成琥珀色。榻上交织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萧翌望着张亦琦被逗得泛红的脸颊,喉结轻滚,俯身时带起一阵清冽的龙涎香。这个绵长的吻裹挟着克制与炽热,直到她像受惊的小鹿般急促喘息,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小满。"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被迫中止的沙哑,指腹摩挲着她泛红的唇瓣,"可否应我一事?"

张亦琦指尖缠绕着他衣襟上的系带,"说来听听?"

"我知你爱自由胜过一切。"萧翌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掌心温度透过肌肤传来,"但嫁入王府后,宫规礼制难免束住你的手脚...可否为我暂且忍耐?"

烛光在他眼底摇曳,倒映出难得一见的恳切。她撑起身子,指尖沿着他刚毅的下颌线描摹,"要忍多久?"

"忍到出宫那日。"

“出宫?”张亦琦以为他会说一辈子。

萧翌将她重新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发顶:"依礼制,婚前你需入宫修习礼仪。我已求祖母将你安置在延寿宫,她素来慈爱,不会为难你。我也会入宫陪你,绝不留你一人。"他收紧手臂,"大婚前夕你便可出宫待嫁,待次日大婚,你进王府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上天入地都行。"

"我又不是猴子,上天入地干嘛。"她笑着轻拍他肩头,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按在枕侧,再次俯身吻去,一室旖旎尚未散尽,门外突然传来通传声。

"殿下,崔将军求见。"

张亦琦慌忙起身,替萧翌整理好遮掩伤口的被褥,又对着铜镜迅速抚平凌乱的鬓发。推门而入的崔致远见到她时,剑眉微不可察地颤动,却仍恭敬地向萧翌行礼:"殿下,金矿之事已办妥。"

"可是刘家村那处?"张亦琦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急切。

"正是。"崔致远从袖中取出密函,"刘仁富已伏法,被囚禁的村民皆已获救,令尊令堂和幼弟也平安归家。"他顿了顿,声音冷冽如霜,"十六名少女遇害案,确系他买凶所为,只为逼其父母卖身为奴。"

萧翌撑着床头坐起,眸光如鹰隼:"密切监视万年县动向,且看宋党这次如何狡辩。"

"是"崔致远退下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张亦琦身上。她正专注地整理药箱,连眼角余光都未施舍分毫,徒留他心底泛起一阵酸涩,随着吱呀的关门声,消散在渐浓的夜色里。

萧翌瞥见张亦琦眉心凝结的愁云。他伸手覆上她微凉的指尖,声线裹着暖意漫开:"可是还在为父母的事难过?"在他固有的认知里,那场被安排的婚事始终是横亘在她心头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