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厚重的木门,陈年的霉味扑面而来。黄鹂提着灯笼在炭堆里翻找,专挑那些细碎潮湿的旧炭。“凭什么给她用新炭?”她小声嘟囔着,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黄鹂。”
清冷的声音惊得她浑身一颤,灯笼差点脱手而出。
“
终于吃上肉啦
过期肉,哈哈哈哈
图穷匕见(八)
黄鹂猛地转身,宋修其身着玄色锦袍立在长廊下,腰间的玉坠在阴影里泛着幽光。他剑眉微蹙,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这与平日里对她视而不见的态度大相径庭,惊得她差点说不出话来。
“大公子......”黄鹂结结巴巴地回应,心里泛起阵阵疑惑。她连忙定了定神,疾步上前,屈膝福身,“大公子有何吩咐?”
宋修其垂眸扫过她怀中黑乎乎的炭块,眉头皱得更紧。他看到那些炭质地粗糙,表面还带着裂纹,显然是陈年旧货。“怎么?”他语气冰冷,带着几分嘲讽,“我长姐现在还是皇后呢,你就拿这般劣质的炭给她用?”
黄鹂心中一紧,慌忙解释,双手攥着炭盆的边缘微微发抖:“大公子误会奴婢了!今日妍妃仗着腹中胎儿,趾高气扬地来承恩殿索要银霜炭。皇后娘娘素来仁善,不忍与她计较,便命我去取。奴婢实在气不过妍妃的嚣张跋扈,才特意挑了去年的陈炭,想着给她个教训......”说着说着,她眼眶泛红,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委屈。
宋修其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他伸手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小包,动作优雅却透着狠厉:“你也就这点出息,尽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他将小包径直塞到黄鹂手中,“这个你收好了。”
“大公子,这是什么?”黄鹂捏着小包,指尖微微发颤。她抬眼望去,只见宋修其眼神阴鸷,在灯笼光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是什么不重要。”宋修其往前逼近一步,“你想不想让皇后娘娘产下陛下的长子?”
“当然想!”黄鹂激动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分,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可如今妍妃已有身孕,而皇后娘娘上次小产之后,身子虚得厉害......怎么看,娘娘都赶不上妍妃了......”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渐渐低落,脸上满是忧虑。
“蠢!”宋修其不耐烦地打断她,袖袍一挥,“怀了又如何?能不能生下来才是关键。”他压低声音,凑到黄鹂耳边,字字如冰,“找个机会,让妍妃把这个药吃下去。”
“这......”黄鹂后退半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攥着小包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大公子,这可是龙嗣啊!”
宋修其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绝:“正因为是龙嗣,她才更得吃下去。若她生下皇子,你觉得长姐的后位还能保住吗?你身为长姐的贴身婢女,跟着她从相府入宫,长姐宅心仁厚,你都不替她打算吗?”
他说完便转身扬长而去,只留下黄鹂呆立原地,手中的小包仿佛有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雕花铜漏滴滴答答淌着水,张亦琦裹着鲛绡薄被蜷缩在檀木床榻上,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枕边绣着并蒂莲的锦帕。帐幔外漏进几缕阳光,在她颈侧蜿蜒的绛色吻痕上投下斑驳阴影。早上纠缠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翻涌,萧翌灼热的呼吸仿佛还缠绕在耳畔,她蓦地将脸埋进软枕,耳尖泛起的红晕一路烧到锁骨。又在床上磨蹭了许久,张亦琦才咬着下唇掀开锦被。看着自己身上,腿上,胳膊上全是萧翌留下的吻痕,她真的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待她沐浴后,锦如已经命人上菜。她本身就和萧翌折腾到了晌午,她又赖了一会床,这也不知道是午膳还是早一点的晚膳。
鎏金缠枝莲纹的食盒摆满整张梨花木桌,张亦琦咬着蜜渍梅子,窗外梧桐叶被秋风卷得簌簌作响,几片金黄的枯叶扑在窗纸上,倒像是有人在轻叩窗棂。
“王妃一会是要去医馆吗?”锦如问道。
张亦琦摇了摇头“今日不去了,我要进宫看看皇后娘娘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