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了蹭张亦琦的额头,温柔地说道:“在我身上睡会,我们先不回去了,我带你四处逛逛。”

张亦琦听后,心中一动,轻轻“嗯”了一声。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在萧翌怀中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缓缓闭上眼睛。在萧翌柔软而安心的怀抱中,她紧绷的心脏终于放松下来,渐渐睡了过去。而萧翌,则小心翼翼地驾驭着马匹,带着心爱的人,在这静谧的狩猎场中,缓缓前行。

秋风裹挟着砂砾,在狩猎场外围的草地上刮出细碎的声响。沈冰洁立在营帐外,玄色披风被风掀起猎猎衣角,她望着被按倒在地的申文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方才萧翌那雷霆万钧的一脚,让申文豹口吐鲜血瘫倒在地,此刻的他如同一条濒死的毒蛇,在侍卫的拖拽下发出微弱的呻吟。

"沈将军,人已经绑好了。"侍卫长单膝跪地,手中黑布袋随着申文豹的挣扎微微晃动。沈冰洁垂眸凝视着那团黑影,忽然想起一年前在玉门关的营帐里,张亦琦也曾这样半跪在地,用浸着草药的布条为她包扎伤口。那时的月光从牛皮帐的缝隙间漏进来,在张亦琦清秀的眉眼上镀了层银霜,她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一边说道:"疼的话可以哼哼两声,哼完了会舒服很多。"

记忆中的画面与眼前的场景重叠,沈冰洁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从未想过,自己与张亦琦会走到今日这般境地。在玉门关的岁月里,她曾以为找到了此生唯一的好友。那时的她,会在深夜无人时,对着张亦琦卸下戎装下的防备,暴露自己对萧翌隐晦的情愫;会在张亦琦第一次称呼她"沈将军"时,内心泛起隐秘的欢喜。她以为,她们会是彼此的知己。

然而命运的转折总是猝不及防。当她发现萧翌看向张亦琦时,眼中那抹从未有过的温柔,嫉妒的火焰便在心底熊熊燃烧。她陪伴萧翌从少年到青年,他们之间的时间比萧翌和张亦琦认识的时间长十倍都不止,更别说他们还一起历经无数生死考验,她本以为她可以和萧翌水到渠成的在一起,可张亦琦的出现,却轻易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凭什么萧翌要对张亦琦格外不一样。她不敢对萧翌表露自己的情绪,只能把怒气转向张亦琦。于是就有了扬州那次,张亦琦提议扮作她的婢女住进厢房,沈冰洁几乎是本能地拒绝了,言辞间带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尖刻。张亦琦聪慧过人,很快便洞悉了她的心思。那时张亦琦似乎对萧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所以,她想通了,她也不想错过这个朋友,于是她主动向张亦琦示好。

只是命中注定会发生的事情,迟早都会发生,张亦琦还是和萧翌两情相悦了。那些被她隐藏起来的阴暗情绪再次袭来,她羡慕张亦琦,嫉妒张亦琦,甚至恨上了张亦琦。哪怕张亦琦曾不顾自身安危救过她两次。但偏偏,这两次都是她最狼狈不堪的时候。那时的她几乎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尤其当她在被宋修其羞辱时,而萧翌却在陪着张亦琦时,心底的怨恨便如野草般疯长。她偏执地认为,是张亦琦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所以当张亦琦被王府侍卫拦在门外时,沈冰洁站在朱红大门后,看着对方失落的背影,竟生出一丝病态的快意。她刻意昂首从张亦琦身边走过,享受着"唯有自己能自由出入王府"的优越感,而且这个特权是萧翌给的,哪怕她心底清楚,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假象。

只是假的终归就是假的,张亦琦和萧翌之间的误会很快就解开了。

萧翌出宫回府的当晚,就派人通知她,叫她去京郊的军营训练新兵。那个深夜,她握着信笺站在窗前,看着月光将自己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她告诉自己,这是萧翌顾念旧情,给她留的体面;可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却在冷笑,或许萧翌只是连见她一面都觉得厌烦。

在军营的日子里,陆珩带来的每一条消息,都像一把钝刀,在沈冰洁的心口反复割划。张亦琦进宫了,萧翌与她被赐婚了,婚期提前了......这些消息如潮水般涌来,起初她还会心痛到无法呼吸,渐渐地,竟也生出一种麻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