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芙明白他的意思,国事要紧,剩下的都要放在后面。
“皇上操劳政务,也应以身子为重,陈公公是伺候在御前的人,当明白这个理儿。”
陈德海苦笑,不怪皇贵妃娘娘能得圣宠,这后宫里就没有比皇贵妃娘娘了解皇上的嫔妃。皇上说用晚膳,不过是敷衍两口罢了,处理起政务,皇上能忙得六亲不认。
他讪笑,“瞒不过娘娘。”
……
用过晚膳,婉芙看准了时辰,提着羹汤去了议事殿。
朝臣已经出了内宫,殿门推开,明明晃晃的烛火下,男人伏案执笔,冷峻的眉宇时而压下深沉的暗色。
殿内很静,大抵是她进来的动静打扰了男人思绪,李玄胤抬眼,看见她微微拧眉,又看向一旁的漏刻,才知夜已经很深了。
他撂了湖笔,靠到椅背上,指腹压了压太阳穴,眼底倦意显然。
婉芙轻声走过去,埋怨地咕哝,“说好的皇上要长命百岁,皇上怎么还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子。”
她撂下手中的食盒,把御案上堆积的折子轻描淡写地推到一旁。
宫里能这般大胆,插手皇上政务的,也就只有皇贵妃一人。
李玄胤掀了掀眼皮,那女子理直气壮,从食盒里拿出一碗羹汤,“臣妾亲自给您送来,您敢不喝,明儿个就别想进昭阳宫的门。”
这句话若是陈德海听到,心脏都能跳出嗓子眼,皇上也是真的宠着皇贵妃娘娘,但凡换个人说这句话,那脑袋直接就咔嚓了。
李玄胤睇着那娇蛮无礼的女子,心头划过一抹熨烫的暖意,他转了转扳指,屈指刮了下婉芙的鼻尖,“朕要是不能进昭阳宫的门,朕就让你先出不得乾坤宫。”
羹汤用布裹着,入口适宜,温温热热。
李玄胤吃了两口,忽撂了调羹,直勾勾看着怀里女子。婉芙察觉,抬了眸子,眨眨眼,“皇上做甚?”
那碗羹汤交到婉芙手里,李玄胤面不改色,一本正经,“你风寒病重,朕喂你吃药,礼尚往来,你喂给朕羹汤。”
婉芙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皇上都多大了,还要人喂!”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怪异,李玄胤皱皱眉,敲了下婉芙的额头,“朕的爱妃又非别人,伺候朕用膳,有何奇怪?”
到最后,婉芙将那碗羹汤接到手里,一勺一勺地喂给男人。
美人素手盈香,皓腕上挂着的手钏莹润晃眼,明黄的宫灯下,女子那张脸蛋含娇带媚,愈发勾摄心魂。
李玄胤喉结滚了下,又一勺过来,婉芙习惯性地放到唇边,轻轻吹了两口,卷翘的长睫掀起,喂给眼前的男人。李玄胤张了口,清淡的甜味酝酿在唇齿之间,一如眼前的女子。
“臣妾知道皇上忙,但政务总是处理不完的,到了用膳的时辰,皇上也要吃上两口垫垫肚子……”
婉芙絮絮叨叨,那张红唇一张一合,跟个心疼丈夫的小媳妇儿似的。
一碗羹汤下去,婉芙捏着帕子擦了擦李玄胤嘴角,她嗔着眸子,那张小嘴从没说过这么多的话。
李玄胤眸光稍暗,钳住怀中女子的的下颌,指腹抵住了那张柔软的唇珠,婉芙这才止了声,“皇上一直看着臣妾做甚?”
“朕不知朕的爱妃这般聒噪。”
听闻“聒噪”二字,婉芙干净白皙的脸蛋登时冒出恼红,“皇上嫌臣妾烦,臣妾这就回去。”
这女子一发脾气就往外走,李玄胤心想幸好他是皇帝,有皇城宫墙围着,她总不至于离开这皇宫。倘若他是寻常人家,依着她这性子,三天两头就要跑回娘家。
李玄胤失笑,揽人入怀,“别污蔑朕,朕可没嫌弃过朕的皇贵妃。”
“那皇上什么意思?”婉芙眯起眸子,大有男人不说明白,就不罢休的架势。
李玄胤搂着她柔软窈窕的腰肢,探进宫裙,指腹有一搭没一搭摩挲腰间的软肉,“朕是高兴。”
“朕的皇贵妃终于知道心疼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