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春,天渐渐暖和起来,如今小来福也有一岁多了,会说了几个字,整日母妃母妃地叫着婉芙,又甜又乖。叫父皇却不这样,严肃着小脸,一板一眼,才一岁大的娃娃,竟能从那张小脸上看出几分威严。
前夜下了场雨,小窗留出一道缝,吹了一夜冷风,翌日一早,婉芙就着了凉,额头烫热,鼻塞难受,整个人晕乎乎的。
昭阳宫请了太医,李玄胤听闻,一下早朝就急匆匆赶到绛云殿。
“朕叫你莫贪凉,一日没看住,你就给朕闹成这样!”李玄胤没好气地掐了掐婉芙的脸蛋,转头沉着脸色斥责宫人,“你们怎么伺候的,下了雨,不知道给主子关窗么!”
皇上很少在昭阳宫发火,尤其是这么大的火气,宫人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吭一声。
婉芙扯了扯李玄胤的袖子,难受得眼眶里挤出泪珠,“皇上别说他们了,是臣妾觉得热。”
李玄胤甩开她,“朕还没说你呢!等你好了,朕得好好罚你,让你长长记性!”
婉芙委屈巴巴地不说话。
话是这么说,但见床榻里又委屈又难受的人,倒底还是心疼得多。
李玄胤转了转扳指,等煎好的汤药拿进来,一手端过来,喂给婉芙。
宫人们面面相觑,皇上宠爱娘娘,几乎到了娘娘可以无法无天的地步,眼下皇上这般悉心照顾,倒也没让他们多么震惊。
汤药冒着苦涩的气味直往鼻翼里钻,婉芙捏着鼻子喝上一口,小脸便皱成了一团,说什么也不想再吃。
娇惯久了,半点委屈都受不了。
她瘪起嘴,“好苦……”
李玄胤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依旧烫得厉害,拧起眉,耐着性子哄道:“良药苦口,听话。”
“臣妾要吃蜜饯。”那只小手软软地推着李玄胤的手腕,可怜兮兮的模样,根本让人狠不下心。
她专会知道怎么拿捏自己。
李玄胤转脸去叫陈德海,“去拿一碟蜜饯,再吩咐膳房煮碗甜汤。”
到后午,婉芙身上的高热才稍稍退下去,李玄胤为了盯着她吃药,直接把折子拿到了昭阳宫,掌心再贴去她额头时,确实没那么烫了。
“你这副身子太娇弱,待病好了,朕带你去马场跑跑马,打打拳。”
婉芙一听就不乐意,“臣妾才不要打拳。”
又累又无趣,跑马她倒是想试试。
李玄胤“啧”了声,“打拳怎么了,你娇弱成这样,打拳正好磨练磨练你的身子骨。”
“臣妾就是不要。”婉芙翻过身,有点困了,直接赶人,“皇上折子看完了嘛,就来臣妾这偷闲。”
李玄胤脸色更黑了,他这两头跑是为了谁!她还指责上他了。
婉芙这一病养了小半月,终于没那么难受,也不必再吃苦药。病一好,她就赶紧让乳母把来福抱来。
小来福多日没见母妃,每日见着身边的宫女,小小的团子没明白母妃为什么不在,为什么这么久没见到母妃。
乳母抱着他进了绛云殿,见到母妃坐在软榻里,大大的眼睛刷的亮了起来,“母……母……”
小来福话还说不利索,逗得婉芙乐不可支。婉芙也想儿子,亲了亲来福的脸蛋,“想母妃了吗?”
小来福使劲点头,“想!”
到晚膳,乳母要把小团子抱回去,小来福依依不舍,揪着婉芙的衣袖,“福儿要母,母妃……”
婉芙一颗心都要化了,她没舍得丢下儿子。
于是,为照顾那女子的身子而旷了许久的李玄胤得知那人病已痊愈,处置好政务,深夜急切地赶去绛云殿,待入了寝殿,看到床榻里那咯咯直笑的小团子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他缓了缓,不紧不慢地坐下身,“福儿年幼,你病稍有痊愈,未免染上,不宜太过亲近。”
婉芙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臣妾病已好四五日,隔上四五日,当没事了。”
李玄胤面不改色,淡淡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