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銮舆行过宫廊,到?了永和?宫。

陈德海挥退跟着的小太监,小心恭谨地伺候在皇上身?侧。

大皇子薨逝后,皇上就有了这?个习惯,每逢休沐,都要到?望星台观景,有时对弈,有时习书,有时品茗。也正因此,皇上这?些日子到?这?来,让后宫嫔妃看?到?了机会,三三两两地到?皇上跟前晃,皇上一冷脸,陈德海就没好日子过。

好不容易屏退了后宫的主子,上了台阶,一抬眼,又瞧见廊庑下?,映着星月翩翩舞动的窈窕身?影。

也不知这?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子,竟敢进到?里?面,他不敢看?皇上脸色,擦着额头冷汗,低头心惊胆颤地道?:“奴才这?就去把前面的主子请出去。”

李玄胤眯了眯眼,抬手?止住他,“下?去。”

陈德海会错了意,朝前面吆喝,“那位主子,皇上命您下?去!”

他话音刚落,屁股就猛地受了一脚,“朕让你下?去!”

陈德海跌到?地上,捧着帽子“啊”了声。皇上这?是怎么了?竟要把人留下?来,前面倒底是那个主子,怎么还能?比贵妃娘娘入皇上的眼呢?

他拍了拍三山帽的尘土,没敢再瞧,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下?了台阶。

一曲舞罢,婉芙伸出玉臂,遥遥托住夜幕中?的月亮,清风拂过面纱,露出半张娇俏的脸蛋,那女子眼眸如月流华,“奴家?是月神的花鸟使,奉月神之命,前来为君王祈愿,不知皇上有何心愿?”

娇娇软软的嗓音入耳,李玄胤捻着扳指,望着那女子,久含冰霜眼底泄出一丝温柔。

他走近,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牵起唇线,“花鸟使,不论朕有何心愿,都能?满足?”

婉芙面不改色,眉梢轻挑,“自然。”

李玄胤眼眸微凝,似是认真在想,须臾,悠悠地开口?,“倘若朕要花鸟使今夜留下?侍寝,花鸟使也能?满足朕?”

闻言,婉芙那双眸子登时嗔得又圆又亮,“皇上已经有了泠贵妃,不能?再要别的女子!”

李玄胤轻笑,手?掌拍了下?她?的额头,嗤道?:“朕的泠贵妃已经变成了花鸟使,朕不让你侍寝,还能?找谁?”

事已至此,婉芙也不装了,将那只?酸了的胳膊拿下?来,软绵绵地扑到?男人怀里?,委屈巴巴地埋怨,“臣妾在这?等了皇上快半个时辰,快要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