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黛冷脸厉声,“大胆奴才,竟敢打听?娘娘,你是不要命了!”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啊!”小春子扑通跪到地上,连声求饶,“奴才真不是有意听?到这件事儿的!”

婉芙眉梢一挑,眼眸睨着地上哀嚎不已的小太监。

小春子一咬牙,只得将?实话说出来,“奴才说了,求娘娘饶命。”

婉芙轻描淡写,“看你说的是什?么了,本宫再饶过你。”

小春子继续道:“那日奴才经过御花园,听?见了娘娘与修容主子说话。正巧这几日觉得蘅芜苑蹊跷,才想着到娘娘这立功得赏,编了个由头要说给娘娘。不想娘娘这般厉害,一下就看中了奴才的心?思。”

“奴才无?意中听?到,从?未说给旁人?,奴才本就有意投靠娘娘,求娘娘饶奴才一命。奴才对天发誓,日后?只忠于娘娘一人?,绝无?二心?!”

婉芙低着眼,摩挲着茶碗的沿儿,指尖每动一下,就看得小春子心?头一颤。

他原以为?泠妃娘娘庶女出身,纵使有手段,也没到老辣的地步,本想糊弄过去?,谁料泠妃娘娘心?思竟如此缜密,一眼就看出了他话中有假。

经过这番,他愈发断定,追随泠妃娘娘,绝不是一件错事。

良久,婉芙才掀起眼,淡淡开口,“说吧,蘅芜苑有什?么蹊跷事?”

第95章

小春子觑了觑四?周, 悄咪咪地抬起眼,压低了声,“奴才那日到蘅芜苑送膳, 刚出宫门, 发现不慎遗落了祖传的玉佩,折回去找时?,瞧见殿里出来, 宫女打?扮的人。”

“那人警觉, 奴才不敢多看,但奴才做了这么多年阉人, 只需一眼就能?看出, 那宫裙下的人并非女子,而是宫中的内宦。”

宫中内宦扮做宫女模样,从?嫔妃的寝殿里出来,这种事传出去,搁谁听了都是匪夷所思。

婉芙朝千黛瞥了眼,千黛在宫里伺候得最久,意外?听到这事儿, 也觉得有些怪异。

小春子离开了昭阳宫,得知?了刘宝林的事儿,婉芙吃着旋切鱼脍吃得没个滋味。原以为是与后宫皇子有关,不想竟是另一重秘密。这种事情, 有损皇室颜面,她即使知?道了,也得装聋作哑。

千黛看了眼娘娘, 极为隐晦地提道:“皇上御极后,勤于朝政, 宵衣旰食,后宫嫔妃众多,不是人人都像娘娘这般圣眷优渥,有些甚至一年才能?在年宴上见皇上一面。”

深宫寂寞,宫女太监尚有对食,更?何况后宫嫔妃,嫔妃们?中难免有那些不怕死的,寻人一解漫漫长夜。

千黛说得够谨慎,婉芙受宠后,皇上大半进后宫的日子都是歇在昭阳宫,旁人别说是侍寝,就是见皇上一面都难。

婉芙托腮,安静地听着千黛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皇上只有一个,后宫嫔妃却有佳丽三千,僧多粥少,皇上勤政,总不能?顾着后宫嫔妃的心?思,夜夜留宿。后宫本就是个把女人关起来的精致笼子,既然选择进来,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

是夜,乾坤宫。

陈德海轻手轻脚进殿伺候茶水,后面跟着的小太监手中捧着玉牌的托碟,呈到御案前。

泠妃娘娘回宫后,皇上凡是进后宫,都歇在绛云殿。有太后娘娘那头压着,陈德海这实在难办。

他?瞧见皇上的视线漫不经心?地看向前头第二张镌刻海棠花样的玉牌,后宫里的位子越高,玉牌就越显眼,庄妃娘娘不愿侍寝,那块牌子是后宫里的谁,不言而喻。

陈德海想到白日太后娘娘的提点?,硬着头皮道:“皇上,顺宁公主经常哭闹,想必是念着皇上。”

李玄胤微拧起眉,不虞地睨了眼陈德海,不轻不重地开口:“这牌子,不如你替朕来翻。”

“奴才不敢。”陈德海扶着三山帽,战战兢兢地跪下身,额头沁着凉凉的冷汗。他?这御前大太监当的,在皇上和太后娘娘中间夹着,实在委屈。不管讨好不讨好,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