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跟你无话不谈吧。以前去日本玩,恨不得全天现场直播让你陪她视频逛街,选衣服、项链,挑餐厅、点单,事事找你把关。公司同事的八卦、她父母吵架、连闺房秘事都跟你分享。”方序南单手开车,另一只手屈指列数,难掩质疑:“谈恋爱这么大的事居然没跟你说?”

安漾不懂他为何言之凿凿,“你干嘛非说她恋爱了?”

方序南似笑非笑:“我又不瞎。”

安漾没接话茬,更不想对好朋友的私事评头论足。萧遥现在单身,爱跟谁谈跟谁谈,只要对方身体健康、人品靠得住就行。她甚至自私地想:现在但凡能让萧遥开心的男人就是好男人。离婚虽不至于伤筋动骨,至少锉磨了萧遥一层皮。

许欢...安漾之前零零总总从闻逸尘那获得过一些观感:独生子,家里开工厂的,从小学起便在申城读国际学校,家底丰厚。高中毕业后去澳大利亚混了本硕文凭,学成归国,当起了快乐的无业游民。平时爱玩音乐,常飞去世界各地收藏吉他,其余时光则宅厂里倒腾多肉基地。

从各方面来看,和宋决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空气静默数秒。

方序南明显没打算轻易跳过这个话题,继续问道:“他俩什么时候离的?最近吗?”

“嗯。”安漾随手拧大音量,转头望向窗外。

车缓慢行驶,碾碎了一路光亮。

方序南目视前方,在暗影中嗤笑:“我猜萧遥离婚,多半和那小子有关。”

“你怎么会这么想?”安漾忍着心中的不耐烦,语气依然温和:“开车吧,绿灯了。”

方序南煞有其事地开始分析:“前脚冷静期刚过,办完离婚手续。后脚跟人在台上眉目传情,无缝链接啊!”他口吻中流露出不难被人察觉的讥讽和刻薄,全然没了往日的分寸感。“上次你去看演出,我记得她跟这男的勾肩搭背走的?那会她还没离吧?刚你也看见了,牵手拥抱,那男的还亲了她额头。这和官宣有什么分别?”

安漾一本正经地替好朋友正名:“萧遥不是这样的人。”

方序南不置可否,“那是你傻。”

安漾讨厌他的拿腔拿调,下意识提高音量:“哪怕萧遥现在真谈恋爱了,也不代表她离婚和别人有关系吧?”

方序南话里有话:“那能跟什么有关?”

“她和宋决的感情出问题了呀...”安漾加重尾调感叹,好掩饰语气里的烦躁,“我了解萧遥的为人,她肯定做不出这种事。再说她和宋决认识这么多年,从最开始到现在我都亲眼见证的,她对宋决怎么样,我再清楚不过,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因为外人说断就断了。”

照往常来说,话题进行到这,方序南早该识相地闭嘴。可今日不知哪根筋搭错,竟不依不饶起来:“认识再多年又有什么用?!人心易变。”他说话间滴了滴前方突然变道的车,“人过惯了好日子,容易不甘心、忘记惜福。嫌生活四平八稳、无聊,想去外面找刺激。要是正好碰上三观不正的,两人看对眼就搞一起了。我看那小子根本不是省油的灯。”

安漾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你别妄自揣测别人的私事。萧遥是我的好朋友,你这么说她,我听了非常不舒服。”

“我是怕她带坏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

方序南抬起手,叫停对话:“萧遥的事我没兴趣管。总而言之,别当别人是傻瓜。”

句句旁敲侧击,安漾简直莫名其妙:方序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爱随便给人泼脏水?又什么时候开始考虑问题变得这么极端?

安漾不能容忍这项污名罩在好朋友身上,义正言辞:“作为外人,很多时候我们看到的只是表象,内因才是真正的导火索。我没办法详细跟你解释萧遥和宋决之间的问题,但请你不要堂而皇之地污蔑我好朋友,擅自给她套上一顶出轨的帽子。”

方序南见她较起真,没如从前般退让,“你不能因为她是你好朋友而舍掉三观。”

“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