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比起来,今天的演出场合低调得多。

滨江边岸废弃厂房改建的一间小工作室,面积不大,能容纳五十人左右。舞台和观众席浑然一体,没设座位。听众们多是圈内熟人,到了便三两集成群,随便找地方站着。

安漾谨记萧遥的叮咛,挤进靠前的位置,发了张照片汇报定位。萧遥约莫正在忙,没回复。方序南第一次正儿八经听现场表演,觉得新鲜,左顾右盼。无奈他老板架子实在太足,乍一看跟赞助商似的。

旁边好几个人窃窃私语:“团长发财啦?请老板来视察?”

“帮忙做广告?”

“什么广告?金嗓子喉宝还是创可贴?”

“哈哈哈。”

玩笑断断续续传到安漾耳朵,她忍俊不禁地笑出声,目光和两米开外的人交接。对方正忙着调音,置身于暗影之下,隐约显露出轮廓。

好奇怪,周围明明那么多人,光线几乎黯淡到可以忽略不计,距离远到看不清彼此的长相。然而安漾心里清清楚楚地明白,闻逸尘也正在看她。

唰,聚光灯忽地亮起。

强光刺眯了眼,等再睁开时,对方早已撇过头,和身旁的许欢热络攀谈。安漾若无其事地舒口气,一心盼望演出尽快结束。

第一曲照例是萧遥的独唱。

她身居台中央,侧身坐在高脚凳上,单脚点地。长卷发滑落右肩,凹出妖娆妩媚,她轻拨几下弦吸引众人的注意,“爱者活该,送给大家。”

前奏响起,音节从胸腔缓慢叹出,悬在高空经久不散。萧遥如向人倾诉般,婉转唱出了歌里暗含的释怀、无畏和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