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逸尘侧身搂人入怀,抚拍她背脊,眼睛直盯扩张输尿管的点滴。这么慢?!这得等到猴年马月?

安漾枕着对方的肩膀,每次疼痛加剧时都忍不住寻他的手捏住,后来索性攥着不松。

掌心相贴,她紧一下,他便回握一次。

闻逸尘下巴抵住她头顶,每当感到指甲扎进肉的微痛感时,便小声安慰:“没事,有我在。”

碎石前需要大量喝水。

闻逸尘不厌其烦地混出一杯杯温水,难得有耐性地哄着:“最后一口,听话。”

安漾实在咽不下,孩子气般整张脸埋入他胸膛,以示拒绝。

闻逸尘哭笑不得,揉揉她后脑勺:“多大了?还用这招?又不是喝中药。”

安漾声音闷闷的:“我真的快喝吐了。”

“最后一口,听医生的。”

隔壁床家属瞧着有意思,探头探脑八卦起二人的关系。闻逸尘轻描淡写地答:“我是她哥。”

家属竖起大拇指:“兄妹感情真好。不像我家那个混小子,成天欺负亲妹妹。”

闻逸尘淡笑附和:“小时候不懂事,长大就好了。”

“好个屁!我家小妹现在见到哥哥就跑,说哥哥不是骗她就是欺负她。前段时间连哥哥微信都拉黑了,说要彻底断绝兄妹关系。”家属说到兴头上,“诶,你跟你妹从小感情就这么好啊?”

“也不是。”闻逸尘略有沉吟,“我以前也常欺负她。”

“我家小妹性子烈,惹急了真能翻脸不认人,到时候我看那混小子找谁哭去。去祖宗坟前跪着都没用!”

闻逸尘若有所思,没接话茬。安漾装聋作哑,后知后觉想挪远些,不料刚轻微扭一下就被人箍得更紧。

“别乱动,待会就到你了。”

“哦。”

痛感占据了分分秒秒,又被温热的掌心抚慰。

久违的拥抱悄无声息间融化了冰冷界限,心也不受控地想贴近些、再近些。

碎石三分钟后,安漾终于活了过来。理智瞬间回笼,边界感在一次次视线回避中悄然重塑。

安漾垂着眼,总觉面颊沾了针织衫的毛绒,摸不到,只好用手背磨蹭,焦躁得无所适从。

闻逸尘眼瞧她唇色恢复如常,放心不少,单手抄兜站在床尾,半天憋不出一句屁话。

“你..”

“我..”

安漾抢着说:“我待会还要做氦氖激光治疗,一个小时。你忙你的。”

“嗯。”闻逸尘点点腕表表面,“我一会恰好有事。刚你做碎石的时候,我给方序南打了电话,他在路上了。”

“哦,好。我也正准备跟他说。”

“医生说上厕所前记得做五到十分钟的排石操。”

“哦。”

“你感觉好点没?”

“基本不疼了。”

周遭人来人往,嘈杂声丝毫掩盖不住没话找话的尴尬。

闻逸尘拳头抵住唇,绞尽脑汁:“我之前有没有督促你多喝水?合作过那么多人,没见过你这么一身反骨的搭档。跑医院耗费小半天宝贵时间,满意了?开心了?工地那边我管不着,但在我这,你最起码三天后才能来上班,具体听医嘱。”他没给安漾反驳的机会:“年底事多,我很忙,没空挨个送组员去医院。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安漾没听进去,垂眉耷眼地恳求:“别告诉奶奶。”

闻逸尘深呼口气,“我说了不算,你问方序南。”

隔壁床家属见俩人刚还亲密无间,这会又有了针锋相对的意思,忙抓了把瓜子开磕:“小妹,你哥对你是真好,可惜刀子嘴豆腐心。别看他现在板着脸训你,刚一口口喂水体贴得不得了!看你疼的时候,哎哟,急得直挠头。”她乐呵呵做起和事佬:“患难见真情,哪家哥哥能做到这样?我家臭小子都不行!”

安漾礼貌回应:“阿姨,我知道的。”

家属转而将矛头指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