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萧遥划拉相册,“这人,有见到嘛?”
“没。”
“哦。”萧遥放心地点点头,“那就好。”她压低声音,没头没脑地叮嘱:“真爱一个人就对她好点,别等人跑了才知道后悔。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闻逸尘压根没听明白,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经此一事,他总算能将萧遥的模样和名字完完全全联系起来。他今天并不想跟萧遥打照面,担心她又人来疯般问 Tina 怎么没来,更不想听她找安漾聊那些闺蜜情事。
“先看多肉。”闻逸尘头一歪,“你进去挑吧。”说完就近坐在门口,翘起二郎腿,无事一身轻。
“你不看?”
“你不是不放心我挑货吗?”
闻逸尘不动脑子都知道安漾跟来的意图,说到底还是不信任。不信任他的办事能力、职业素养,更不信任他的靠谱程度。四目相对间,闻逸尘再一次陷入旧日泥沼,跟安漾较上了劲。不一样的是,从前他坚信日久见人心,不必费心自证,甚至故意表现得更不靠谱些惹她生气。现在呢?忙活大半日,口干舌燥,干脆喝点茶水歇歇。
安漾知道他又犯了病,选择性忽视话语里的叫板,转头望向一株株多肉,面露欣喜:“真漂亮啊。”
许欢得意洋洋:“我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全部按照大棚规格布置的。”他捧起一盆晶莹剔透的红色浆果,“你看看色泽和饱满度。”生怕安漾不懂,他悉心解释:“市面上粉的、脆绿的,看上去花里胡哨的都是药锦,哪有我的耐看。”
安漾指腹轻蹭叶片,厚实圆滑、红绿交杂,的确没有药锦夺人眼球的炫目,美得很朴素。
许欢如数家珍,捧起一盆又一盆,自卖自夸:“都是上好的肉,我辛苦种的,要不是看逸尘哥的面子,我才不会轻易拱手让人。”
安漾不好意思,连连道谢:“多少钱?”
“不是钱的事。”许欢大手一挥,“千金难买心头好。不过逸尘哥开口,肯定是急事,我能帮必帮。”
安漾顺着话头问:“你们关系很好?”
“当然。”许欢吹起彩虹屁:“我哥人特好,绝了!”
“比如?”安漾难得有谈天的兴致,只是语气依然清冷,活脱脱领导问话。
许欢不懂这有什么好较真的,尬笑挠头,手别在身后勾了勾食指。
闻逸尘抱紧双臂,一句不落地旁听,瞥见求助信号时扑哧乐了。安漾这人吧,活得太认真,连闲谈都在做阅读理解,这叫别人怎么接话?他面上难掩笑意,走到许欢身侧,幸灾乐祸:“跟她聊不下去了吧?”
对方无情拆穿:“明明是你做人不行。光夸你不够,还得举实例。”
闻逸尘非但没反驳,反而连声附和:“举一个例子都不够,得举上十个八个。她都不一定信。”
“闻哥,不对啊,你不是安漾姐的老板吗?”
“这年头,老板不好当。”闻逸尘从他手中接过一盆多肉,左看右看:“有没有品相再好点的?”
“这还不够好?”
“不够。”
许欢咬牙切齿:“你等着。”
安漾沦为旁观者,饶有兴致地观赏二人互动,慢半拍发现话锋转了向。
果然每个人都有专属雷达频段。同频人交流毫不费力,能迅速甄别真假,领悟对方的潜台词,边开玩笑边忙活正事。
不同频的人则总在鸡同鸭讲,得不断揣测对方的交流方式,费尽心机捕捉每句话的话外音,到头来心力交瘁。
半小时后,许欢哭丧着脸怪闻逸尘眼光太毒,挑的盆盆都是仙品。对方纯当听到褒奖,拍拍人后背,顺口开了张空头饭票当回报。最开心的还要数安漾,满载而归。
路过演练室时,安漾特意顿住脚,不料里面空空荡荡。闻逸尘见状,扭头问许欢:“人都跑哪去了?”
对方东张西望,“喝茶去了吧。要不要去坐会?”
闻逸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