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闻逸尘斩钉截铁,刚还腹诽安漾的较真,这会倒恨不得化身唐僧一个劲地念叨。
“知道了!哥还没得老年痴呆。”对方连忙叫停,“最晚什么时候要?”
“后天早上。”
“悬,我晚点给你回话。”
“妥嘞。”
闻逸尘挂断电话,收敛起唇角,大脑还在搜刮人选。他从不会寄希望在一人身上,转眼翻出两三位备胎,挨个了解情况。
他对待不同的人话术不一,或沉稳地就事论事,或闹哄哄地慢入正题,时常还会冒一两句方言,以便拉近和对方的距离。戏感十足,不愧是话剧社的台柱子。
安漾接连欣赏几出表演,默默感叹闻逸尘和人周旋时的游刃有余。这种本领大概是与生俱来的吧?毕竟她苦学这么多年,到现在依然只能靠尬笑暖场。
闻逸尘说得口干舌燥,“帮我开瓶水。”
“哦。”安漾拧开瓶盖,径直往中控一放。
对方恰好伸手拿,不经意抓住对方柔软冰凉的手,忙不迭松开。转瞬即逝的触碰,如微雨放低水花般溅出丁点过往,再借由密码刚在喉咙眼颤出的余韵,竟震出一丝收缘结果的不甘。
闻逸尘耳根通红,咕噜噜灌几大口,趁势压下那一瞬的反刍思维。
安漾不以为意地拂拂手背,老觉得沾上了东西,怎么都擦不去那一小块余温。
“对了...”二人异口同声。
“本来不想麻烦你的,真不行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闻逸尘最烦虚头巴脑的话,不想麻烦也麻烦了。这事他要么不插手,插手了就得管到底。多肉而已,又不是金丝楠木,有那么难搞吗?他懒得搭理安漾假惺惺的致谢,一听到就气不顺,不停按下车窗又升上,反反复复,跟神经病似的。
冰凉雨点飘进车厢,凉了空气。安漾并没制止,闻逸尘这人思考问题时手闲不住,要么撕草稿纸,要么乱涂课本插画。手边有什么便祸害什么,从小就这样。
果不其然,一小会后,闻逸尘打破沉默:“帮我再拨通电话。”
“给谁?”
“欢欢狗。”
“...”
闻逸尘说完也笑了,摸摸鼻子:“你见过,吉他社的人,那晚你去看演出的时候,他当主持人。”
“许欢?”
“哦,对,姓许。”
“你叫人欢欢狗干嘛?”
“他狗儿子很可爱,是一只小柯基,叫欢欢,和他同名。”
“...”
“弟,干嘛呢?”闻逸尘张口就喊弟,毫不见外,其实拢共才和人见四面。
许欢那头背景音嘈杂,敲锣打鼓,甚至还有高亢的唢呐声。“瞎玩呗。”他大着嗓门,也是典型的自来熟:“闻哥,有何指示?”
“我记得你玩多肉?”
“不仅玩,我还种,搞了个小基地。”
“在芙蓉镇?”
“隔壁镇,不远。我爸不是有间茶园嘛,我抢来两块地盘,一处练歌,一处种多肉。怎么啦?”
“有没有吹雪之松,钱串和浆果?”
“有啊。我种的红色浆果简直仙品,前两天刚发了朋友圈。”
闻逸尘长舒口气,“我找你买点,量不多,但是要得很急。”
“谈钱就见外了啊。你在哪?要多少?我给你送去?”
“你在哪?我在芙蓉镇附近。”
“巧了,我今天请一帮朋友来茶园坐坐,结果下雨没法出去玩。发你地址,正好过来玩玩?”
闻逸尘撇过脸,眼神征求安漾的意见。对方拼命点头,像是生怕多肉飞了似的。闻逸尘不禁扬起眉,比了个“ok”,语调也跟着上扬:“二十分钟到,一会见。我赶着回申城,下次再请你吃饭。”
“哎呀,甭跟我客气。”
二人东扯西拉,聊起了吉他社近期的排演计划。
社里打算办几场跨年大